心中苦澀,青琳隻得狠狠咬著下唇,不一會兒,便有猩紅的血液流了下來,秦夙隻得慌忙抱住她,隻覺懷中纖薄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然而美人麵龐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隻得無力地 勸慰道:“這隻是權宜之計,嶽父大人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放心。”
他懷抱青琳,卻沒有看到她眼中濃濃的恨意,突然,青琳猛地推開她,他還來不及抓住她的衣袖,等恍過神,才發覺青琳已然跑出了這村子,兀自跨上一匹馬,踏馬而去。
他搖了搖頭,過了這麼久,其實她的性情從未改變,依舊是這般,便也直得跨上一匹馬,追上前去。
雖未追上青琳的馬匹,然而秦夙卻輕易地在主帳中找到了青琳,彼時,她正闖進了正在議事的正堂,直讓那幾名老臣愣了一愣。
他皺了皺眉頭,想要抓住青琳的胳膊,然而手停在半空中,還是縮了回來,青琳已然氣得肩膀微微顫抖,她厲聲衝那些老臣喝道:“還不趕快放了我爹!”
那些老臣初初一愣,片刻後便知道青琳已然知曉真相,便輕狂地笑道:“放了沐將軍可以,隻要沐姑娘能忍痛割愛,將這金杯鳩酒送入壁城,看著太子殿下親口喝下去便可。”
雖知道是這番回答,青琳還是怒聲問道:“這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還是你們自己的意思?”
那老臣還未回答,卻聽到帷帳中傳來一聲輕笑聲,這自然是我的主意。“眾人目光皆被吸引過去,隻見那帷帳被一柄折扇拉開,露出男子俊俏的臉。
眾臣子急忙下跪,高呼道:“大皇子殿下萬安。”屋中皆是一片屏息聲,隻獨獨留得青琳一人站在那裏,雒言滿含慵懶笑意看著青琳,片刻之後,女子隻得單膝跪下道:“殿下萬安。”
這一聲不含任何敬意,甚至含著些怒意,雒言卻並不生氣,隻懶聲道:“起來吧,為秦夫人賜座。”
眾人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來,青琳盯著麵前白衫幹淨的男子,實在想象不到他便是眾人口中那個昏庸無度,暴戾無道的大皇子雒言。可是人命攸關,卻又不得不問道:“為何非要殺了太子殿下,難道不可以議和嗎?況且,大皇子殿下真要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命喪黃泉嗎?”
這一問無疑是一聲悶雷,眾人皆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青琳,譴責她不應如此不懂大事,就連秦夙也輕輕拉了拉青琳衣袖,然而青琳卻依舊倔強地站在那裏,雒言初初一愣,而後輕笑道:“議和?我已給了他機會,是他不懂得珍惜而已。況且天下社稷,那個寶座上,坐得永遠都隻是一個人。”
想想也是一個道理,青琳漸漸低下頭,默聲問道:“那個位置至高無上,卻也很寂寞。”
雒言點點頭,他的目光看著帳外,竟飛過幾隻飛鳥,於是他說:“我為了坐上那個位子,已然用了太多鮮血鋪墊,所以,我必須坐上那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