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正是大靖豐收之季。收獲的喜訊浸染著整片國土,太子雒丹依諾退居千畔江以南,於靖楚邊境屯兵休養,卻依舊同朝廷勢如水火,君上病症未有緩解,依舊昏迷不醒,大皇子監國,卻腐朽貪婪,未繼承君上建國時太平盛世人民喜樂局麵,各地徭役繁重,凡家中弱冠男子皆被朝廷征為兵士,苛捐雜稅嚴重,大皇子好大喜功,靖國國力連連下降,大臣以死相諫,卻被處以五馬分屍極刑。而同時,太子統治區域人民喜樂,百姓安定富足,因此,投靠太子麾下的兵士百姓越來越多,逐漸占據南部大片區域。
靖國皇宮內,大皇子正暴戾非常,臉上再也沒有昔日諂媚君上的那副嘴臉,而是指著下邊眾臣破口大罵:“本宮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那叛賊已占據千畔江以南二十四州,若渡過江來,怕是來日就要占領京都了吧!你們趕緊給我想個萬全之策出來,不然通通都去黃泉路上陪那些活的太膩的老東西!”
殿下的百官已然驚若寒蟬,渾身發抖,左方的文官都低頭不語,良久,宰相程安康隻好硬著頭皮,站出來說:“啟稟殿下,臣以為……皇家禁軍兵力不足以和太子殿下的軍隊相抗衡,不如派重臣前去議和,送去佳麗三千,白銀萬兩,想必太子殿下定會知錯能改的……”
大皇子思忖片刻,滿意的點頭笑道:“不錯,此計甚妙,待那叛臣賊子歸來時,我便差人將他抓起來,砍了他的狗頭!讓他再囂張!”
“殿下,臣以為萬萬不可。”右邊的神武將軍麵目嚴肅,站了出來,他向大皇子施了一禮,而後道;“臣以為,太子殿下治軍有方,已在南部形成威望,招降恐隻能遭遇羞辱,不如命臣帶人馬前去踏平叛臣!一雪前恥如何?”
大皇子立刻大聲反對:“那怎麼行?萬一你攻打不成,反倒叫那叛臣尋了理由打進京都來可如何是好?到時候,你我的性命豈不攸關?還是議和的好,雒丹定能念顧往日父皇對他的看重養育之恩,迷途知返的。”
殿下議論紛紛,卻無人敢出來辯駁,隻都紛紛低下頭,一言不發。”
大皇子見無人違背,十分得意,便向宰相問道:“程相覺得派誰前往議和最好?”
程安康思索片刻,便拂手回稟:“臣以為,不如派禁軍統領宋楚煬前往。”
大皇子尚未發話,年邁的宋元帥卻已先一步反駁:“殿下,萬萬不可,小女已魂歸混沌,臣隻剩這一個兒子了,若再出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卻讓我這老人家可如何苟活於世?”
大皇子不滿的撇嘴道:“宋元帥,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隻是派宋統領前去議和,又不是上戰場,你說的這般嚴重是又為何?況且,宋統領向來都與太子交好,即便議和不成,太子想必也不會對宋統領如何的,程相,你說是嗎?”
程安康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而且宋老元帥,即便宋統領出什麼意外,也是為國犧牲,你應當感到榮耀的,就別推三阻四的了。”
宋元帥老淚縱橫,卻再也無言辯駁,隻好退居一旁。
次日,大皇子代父頒布懿旨,派遣禁軍統領宋楚煬為議和欽差,前往太子如今駐軍之地楊城談判,隨軍三千,賜將軍儀仗,看似是至高的榮耀,卻不知未來又是何樣光景。
楊城,沐府別院,此處正是八月,楊花盛開,楊城以楊花得名,百姓安居樂業,耕種農織,桑科漁業,無一不精,並且樹木茂盛,空氣清新,實在是安樂度日的好去處。
青琳正同挽月一同剝筍,來到楊城後,她再也不是養尊處優的深閨婦人,而開始親力親為,學習從前不曾見識過的,卻也別有滋味,不一會兒,雒丹走了進來,看她如此專注模樣,笑道:“我卻不知你還會這些,原以為你在京都那麼些日子,便隻會對月吟詩,對鏡貼花黃什麼的,看來,我還真是不完全了解你啊。”
青琳嫣然一笑,眸色在刹那間傾城,忽而轉身,目露寒光,從裙間抽出一把匕首來,瞬間扼住雒丹喉嚨,將匕首抵在雒丹喉嚨,聲音宛若鬼魅:“你忘了,我還會這個。”
雒丹卻毫不緊張,似未曾經曆這生死一線,輕笑道:“你且看看你腰間。”
青琳心叫不好,連忙低頭看,在剛剛她的匕首抵在雒丹吼上時,雒丹已用左手反轉,按住她後背上死穴,稍一用力,便可叫她直接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