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四月春好,沐芷院一院的奴才丫鬟的臉色也如春日般晴暖,一是青琳的身體正在漸漸複原,二是將軍每日都會來沐芷院關照兩句,這和之前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她們是真正為青琳歡喜。
房中的人兒卻一直愁眉不展,碧兒熬了湯藥,走到青琳床前,看到她緊蹙的明眸,便知她心中擔心什麼:“放心吧夫人,這次雖然是夫人救了將軍在先,但將軍這幾日的表現,奴婢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將軍是對夫人真好,就像……”
青琳嚐了嚐碗中黑乎乎的湯藥,雖加入了足量的蔗糖,她仍覺得難以下咽,隻好抬起頭:“就像什麼?”
碧兒害羞得絞著衣角,像二八年華就要出閣的少女:“像奴婢曾經在家鄉戲台聽得一個叫《天仙配》的段子中,那董永和天上下凡的七仙女一般恩愛呢。”
青琳的臉頰迅速得飛起了兩朵紅霞,她摸了摸臉,隻覺得燙得驚人,隻好抬起頭來瞪了碧兒一眼:“那是你家將軍和瑤夫人,我哪有那樣的好福氣?”
門外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怎麼沒有好福氣了?”
青琳將喝完的湯碗遞給碧兒,隨後起身蓋好被子,才看到是秦夙扶著隱瑤走了進來。
隱瑤大約也是聽到青琳女兒家般的嗔怪,微笑著說:“姐姐怎麼沒有好福氣了,要我說啊,姐姐可是最有福氣的人呢,你看將軍,在我那兒沒坐了一會兒,就念叨著要來看姐姐呢。”
秦夙也不避諱,走到床前握著青琳的手:“是啊,瑤兒是我的妻子,可你也是我的妻子,碧兒那樣的形容自然是十分貼切的,你是這秦府的正夫人,是最有福氣的人啊。”
青琳的臉紅的更加厲害,隻好躲開秦夙灼熱的目光,轉頭看向隱瑤,她今日穿了件鵝黃色的長衫,不知是天氣緣故,還是為何,臉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青琳問:“妹妹今天感覺身體可好些?這麼早就來看我。”說罷又低下了頭。
隱瑤雖看不到青琳,卻也還是麵帶淡淡的笑意:“是啊,天氣好,便想和將軍一道出來走走,不然悶在屋子裏,遲早得悶壞了,姐姐呢,這麼多日調養,身體可還好些?瑤兒一直都沒機會來向姐姐說聲謝謝,今日可算是有機會了,謝謝姐姐那日不顧一己之身救下將軍,隱瑤真真是感激不盡。”說完,隱瑤作勢便要跪了下來。
青琳趕緊伸手扶住她,搖搖頭:“妹妹不用道謝,這樣的小事,不算什麼的。”
隱瑤看了看外邊,同秦夙道:“將軍,您在這裏在陪姐姐坐坐吧,小花園新進了幾種蘭,我去聞聞。”說完便站了起來。
秦夙寵溺得看了看隱瑤 又向她身邊的嬤嬤示了意:“去吧,小心點,別走水池那邊的石子路,上一次你還滑了腳。”
隱瑤向秦夙施了一禮,又向青琳施了一禮,便笑吟吟的走開了。
青琳望著隱瑤的背影發呆,這是怎麼樣的女孩子呢,經曆了那般的苦難,而她每次見她時,她卻一直帶著微笑,仿若一切從未發生過。
秦夙仿佛看透了青琳的心思說:“瑤兒她自幼便父母雙亡,四年前我在青城與楚國交鋒時,在行軍路上看到她被強人所辱,那時她已因病目不能視物,但是被強人所虜時卻一絲驚慌也沒有,隻是咬著唇,都咬出了血來,後來我將她救下,談起這些,她也從不哭天搶地,隻是安然一笑。”
青琳望著秦夙的眼神,怯怯得說:“你便是那時候愛上她的?”
秦夙思慮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瑤兒她溫柔可人,在楚地幫我良多,而她喜好又與我相似,我們都喜歡南國的溫柔軟鄉,北地雖好,但總是覺得粗魯了些。”
青琳微微一笑:“你們兩,真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秦夙卻在此時望住她.目光裏是她不懂的溫柔神色。開口道:“我希望我們也能讓別人羨慕,你說可好?這幾日我總想起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青衫墨鬢,很動人。”
青琳轉過頭,她發覺自己似乎從未懂過秦夙,這個男人。曾經她在書上讀過:“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即是比翼,那麼三個人之間,又何談真情?然後秦夙此時的眼神卻那般真切,這便令她不懂了。
秦夙的輕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傻瓜,對了,有一件事,你知道了一定開心,近來靖楚邊境時常有強盜作亂,而強盜勢力崛起,竟已威脅到了大靖邊界幾十個村的村名的人身安全,近來四方平靜,君上便命我前去平複此事。?
青琳聽完後,皺了皺眉:“可你不是剛剛從黎國回來,這又要去打仗?”
秦夙微微一笑,摸了摸青琳的頭:‘聽說這貨強盜勢力甚是強大,竟研製出什麼火槍炮,駐紮在那裏的官兵死傷不計其數,君上這才命我前去,不過是烏合之眾,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