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過後,青琳聽見門響,有腳步聲越靠越近,她馬上坐得端端正正,像是第一次進私塾,拜先人的學生,緊張得不敢出一絲大氣,腳步聲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你就是沐將軍的女兒?”
耳邊傳來了男子渾厚的聲音,她覺得很熟悉,卻又不知道哪裏熟悉。隻得輕輕回答:“嗯。”
過了半晌,再也沒有傳來聲響,她等麵前的男人為她挑開紅帕,男人卻遲遲未有動作,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說:“能先把帕子挑開麼?”
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笑了出來,對她說:“給你說一件事情,你必須同意。”
雖不滿男人指手畫腳的語氣,她還是小聲回答:“你是我的夫婿,你說了算。”
於是男人接著說:“我要納妾。”
這句話無疑是滾滾天雷砸進她的心髒,婚前的這半年,她聽了很多人說,秦夙是個好人,溫柔,大方。待人和順。雖是武將卻沒有一絲習武之人的蠻夷之氣,但在此時,雖然他們仍然沒有真正意義的見麵,她還是有點難過,但想起來時父親的叮囑,青琳還是低聲說:“這隨你,可以把帕子挑開了吧。”
男人不等她說完,便粗魯地扯掉了帕子,帕角的珍珠刮進了她的頭發,扯的她一陣生疼,她慢慢的抬起了頭,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男人也滿臉驚訝,雖喝多了酒,但說話仍然流利。
“林青?”
她怔了一會兒,低下頭,“原來享譽北地的平南將軍,就是你,沈公子,哦不,秦公子。”
他笑了笑,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怎麼?怕了?”
青琳卻在此時綻放了一個巨大的笑容,像她當年征戰四方時那樣意氣風發,“怎麼會,隻有覺得有些突然而已,你說要納妾,是那天的那位隱瑤小姐麼?”
秦夙鬆開開,走向窗口,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是啊,瑤兒與我相識多日,我本要娶她進門,但聖上卻將你許配給了我,並說若要納妾,必須地經過你的同意,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她整整剛剛扯亂的一絲發角,淡淡道:“怎麼會,這裏是秦家,你說了算。”
男人轉過身麵對她,“還有一件事,希望你也不要介懷,我希望,我的第一個孩子,是瑤兒所出,但你永遠是正夫人,她不會取代你。”
青琳覺得心口有些痛,像是被遠方射來的箭貫穿了胸膛,但她麵前的是他,是那個午後在酒館邂逅的意中人,所以再氣惱,她還是溫婉得體得回答:“好。”青琳想,像隱瑤那樣溫婉,他是會喜歡的吧。
男人聽罷後,鬆了一口氣,然後隨口道:“更衣吧。”撐開了雙臂,青琳慢慢地走到他麵前,伸手去解他腰間的佩帶,眼睛卻一直看著地麵。
似乎是不耐她的笨拙,男人一把扯開衣服,然後將她按到床邊,兩三下便除去了她的衣服,她低頭開到裙角的褶皺,這喜服是今天很早起來,用了半個時辰才穿好的,如今卻斑駁地散落在地。
男人並不溫柔,似在例行公事,這卻是她的第一次,雖然戰場上受過的刀傷、槍傷無數。但她還是覺得痛極了,她抓緊男人的脊背,身體上青青紫紫,沒有一絲愉悅感,然後沉沉睡去,眼角邊滲出一絲清淚。落在冰冷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