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陸老先生就在極樂廳等你,你要是敢不去…”
後媽柳曼淑尖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裏滿是威脅。
葉槿幹脆地掛了電話,冷哼一聲,把手機調成靜音丟進包裏。
不就是見個據說跟她訂下婚約的老男人嘛,至於這麼緊迫盯人,生怕她逃跑的樣子嗎?
她見唄,多大點事。
葉槿提了提肩上沉甸甸的帆布包,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至於誰吃虧,那可說不準了,她可是準備了好東西給那位“陸老先生”。
包廂內空無一人,葉槿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眼睛不安分地四處打量。
她進來的時候沒發現,此時才注意到右側居然不是牆,而是整扇拉門。
更令人詫異的是,門上還印著副油畫,畫上的少女未著寸縷,俏皮地趴伏在沙發上。她白淨的肌膚與身下暗沉的沙發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在水晶吊燈昏黃的燈光下,幾乎活了一般。
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布景,葉槿不禁睜大雙眼,視線一時之間忘記移開。
而她心裏既驚訝又好奇,竟然忽略了身後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喜歡這畫?”低沉的男聲從頭頂籠罩,如同大提琴的吟頌,撩撥人心。
“啊,不算是喜歡吧,就是…”葉槿神思不屬,回答得猶豫。
“就是?”問話的人並不著急,反而極有耐心地請教。
“就是覺著這姑娘可真白。”葉槿還點了點頭,表達心中的感歎。
“嗬嗬,葉小姐也不遑多讓。”聲音突地靠近,一股溫熱的吐息拂過她的耳邊,似乎要吹進那小巧的耳洞裏才肯罷休。
這話有些輕浮了,葉槿不禁皺眉,伸手揉了揉發癢的耳朵,正要開口,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轉身看向身後。
陌生男人的臉就在相隔不到一尺的距離裏,即使近到模糊了視線,也能讓人用直覺判斷這張臉英俊而輪廓分明。而一雙深沉的眸子牢牢攝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移開分毫,那比子夜還漆黑的眼眸像黑色漩渦,透不出半點的光亮。
與那調笑般的話語完全相反的是,他的眸光銳利,探究般地籠罩在她臉上,不放過一絲表情。
葉槿像是被獵食者盯上的小動物,忍不住屏住呼吸,怕驚擾到他;但男人的呼吸,卻毫不顧忌地噴灑在她的臉上,放肆而挑釁。
她的臉噌地就紅了半麵,又被自己憋氣憋紅了另半麵,葉槿惱羞成怒地說:“你放開。”
男人劍眉一挑,攤開雙手,黑眸中禮節性地配上些許疑惑,表明這控訴來得毫無緣由。
葉槿急得差點咬著舌頭,再次開口:“我是說你…”讓開。
話還沒說完,男人卻像是不願與她計較似的,後退半步,麵無表情地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