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劈裏啪啦地響著,熱鬧的新河郡大街上緩慢走來一隊人。棕紅色的馬上坐著一個身著火紅新衣的男人,麵容清秀,眉目俊朗,隨著馬顛簸著。
後麵吹嗩呐的人臉鼓得就像要炸開,媒婆拿著紅絲綢手絹甩著,肥胖的身軀隨著嗩呐聲聲地在扭動,紅火的花轎一搖一晃地跟著前麵騎馬的男人前行著。
這隊人馬的終點,許府的門口,站著一群身著華衣的人,個個麵帶笑容,祝福這對新人,新郎下馬,踢了踢轎門,笑著把轎子裏的人背了出來,進了門。
正當這對新人拉著喜綢要拜堂之際,突然跑來一個滿頭大汗地丫鬟,一把撲在喜堂前。
“爺!我家小姐難產了!”那丫鬟抬起頭對著喜堂前的男人喊著,原本含在眼中的淚水已經被急出來了。
男人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頓了頓,感受到手中喜綢傳來的抖動,毅然轉回頭去,不帶任何表情地扔出一句話。
“將她扔出去。”
丫鬟聽到他的話,什麼和表情動作都沒了,甚至都忘記起來,旁邊的小廝急忙去拉起她,將她趕出喜堂。
熱鬧的喜宴並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受波動,依舊熱熱鬧鬧地進行著,新娘被送進了新房,新郎在喜宴把酒言歡。
誰都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被趕出去的丫鬟,奔向一個偏落的院子。那裏沒有繁花錦簇,沒有金絲錦帳,院裏枯了的樹枝上站著一隻偶爾叫兩聲的烏鴉,烏鴉的叫聲和屋裏傳來的慘叫聲相呼應著。
屋裏的慘叫聲的源頭是躺在床上的女子,兩眼緊閉,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粘在小巧卻因為疼痛猙獰的臉上,枯瘦的手緊抓著床單。
“保孩子,保我的孩子!”女人胡亂的說著,一旁的產婆卻是眉頭緊皺。
門外突然傳來剛剛跑來的丫鬟的聲音,因為哽咽而斷斷續續的呼聲。
“小姐!姑爺!姑爺他!他在拜堂,來不了了。”
床上的女子,兩眼變得空洞,原本使著勁的全身,猛地癱軟下來。
門口又傳來聲響,是有人開了門,女子空洞的眼神,有了點點色彩,似在期待著什麼,手緊握成拳頭,牙齒死死又再次咬上蒼白的唇,準備著再一次使力。
眼看著門外進來了一個身著紅衣的人,頭上的金步搖隨著腳步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是女人,不是他。
女人走到床前,嘴角上揚,眼裏全是快意,精致的妝容將那一張絕色的臉變裝飾的更加妖冶,可怕,她望著床上的女人緩緩吐字。
“白落兮,沒想到吧,許寒墨娶得人是我,你知道他為什麼願意要你做他的妾麼?因為是我叫他娶的,堂堂嫡女卻下嫁做妾,真是很有意思。你現在努力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寒墨是不會碰你的,這孩子還不知道是這府裏哪個下人的呢。”說完那女人捂住嘴放肆的笑了。
白落兮抓著床單的手鬆了,她知道許寒墨喜歡的是白落梅,她的庶妹,她不曾想,許寒墨一直不待見她,卻突然要她做妾,也是因為她。有這個孩子的那晚,她是醉酒的,和她行事的人說他是許寒墨,她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