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懿旨,念在溫貴妃與皇上情深意重,特賜溫貴妃與皇上合葬。”南宮淺每念一個字心裏就輕鬆一分,當她念完時,腦海裏突然浮現母妃溫熙和煦的笑意。
她仿佛在向自己說道:“淺淺,母妃現在很幸福。”
皇後站起身來,一把將懿旨奪了過去,仔細的看著上麵的每一個字,她不相信皇太後會下這樣的一道懿旨。
“母後,接旨吧,這的確是皇祖母的意思。”南宮淺看著仍舊瞪著雙目,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皇後平靜的說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不會這麼對我的……”咆哮出聲,她的聲音全然嘶啞,雍容華貴的臉龐變得猙獰起來。
南宮淺一隻手扶上棺木,眸色平靜如水:“這是你欠我母妃的,現在我不過討回來罷了。”
“欠你母妃的?”皇後竟哈哈大笑起來,在這偌大的大殿裏顯得分外詭異,“你母妃本就該死,她是妖孽,是專門迷惑皇上的妖孽!”
“啪”清脆的一聲響起,南宮淺呼吸急促的瞪著皇後,而皇後則一臉驚訝的捂著臉,她竟然打了她!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母妃,因為你不配。”話中帶著輕藐和深切,南宮淺已經不再是整日對誰都揚著笑意的女子。
她記得那一日皇後隻帶著她的貼身嬤嬤來到她和母妃住的地方,母妃吩咐她去旁邊鄰居家借些大米,她走到一半忘了拿袋子就回去拿,然後看到了她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事情。
她是慶幸的,那一日她忘記拿米袋,簡陋的屋子裏皇後和母妃都站著,母妃一如既往的嫻靜,皇後依舊如初的華貴。
“溫貴妃,你知道本宮此次來是為了什麼?”皇後掃了一眼這殘破不堪的屋子,眸底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已經遵從皇上的旨意搬出了宮,皇後娘娘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搬出了宮?”皇後大聲笑了出來,一臉輕藐的說道:“你以為你還會有回宮的機會?就算是皇上允許,這滿朝裏的大臣也不允許。”
“我沒有想過回宮,隻希望能夠和淺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淺淺是南楚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貴,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淺淺想想,如果……”
溫淺眉頭微微皺起,眸色突地一暗,她聲音似乎有些顫抖,道:“我該怎麼做?”
皇後衝身後的人示意,那人立馬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子上,皇後拉過溫淺的手仔細的說道:“溫貴妃是聰明人,這是鶴頂紅,你死後淺淺就會被皇上接回宮,從此以後榮華富貴。”
“皇後娘娘的話我該如何相信?”溫淺看著桌子上的小瓷瓶,身體竟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皇後放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事到如今,你隻能選擇相信,就算皇上不接淺淺入宮,皇太後也不會放任不管的,話到如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溫淺拿起小瓷瓶,在自己手裏握緊,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臉決然的說道:“謝皇後娘娘的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皇後走了之後,母妃便將這鶴頂紅喝了,床榻上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一點血色,她要自己不要怨恨任何人,要自己好好的活著。
那一日她失去了母妃,卻被皇太後接到承恩寺跟著她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