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座看了一眼,隻有一遝文件,並沒有見到虎子。“英子找到了麼?還有虎子呢?”林子問他。
蕭逸發動車子,車子轉到大路上的時候,才開口:“虎子打聽消息去了,還沒有回來。英子還沒有消息。”
“他自己一個人去的?”林子很是吃驚,心裏莫名升起薄薄的怒氣,話說出來就有些衝:“英子已經不見了,你怎麼能讓虎子一個人出去?萬一他也不見了怎麼辦?他現在在哪裏啊?我們快去找他啊!”情急之下,林子的手抓上蕭逸的胳膊。
看到林子這個樣子,蕭逸放慢車速:“他沒事,你不要小看他。以他的經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你這是什麼話?經曆再多,他也隻是個孩子!你不是昨晚就回來了麼?他晚上一個人在外麵,萬一有危險怎麼辦?”她不明白蕭逸是怎麼想的,他怎麼能放心把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大半夜地放在外麵。
蕭逸把車停在路邊,揉揉眉心:“他一個人去,打聽到的消息可能比我跟著打聽到的還要多。你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所以才會擔心。把他當成成年人就可以,你放心好了。”
“可是……”林子還想說什麼,蕭逸打斷她道:“我要去見客戶,你下車吧,今天不用上班了。”
看著蕭逸的車子離開,林子想起什麼,又掏出電話打給他:“如果英子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訴我。”
“嗯。”淡淡一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回公司宿舍有點遠,回福利院卻很近。林子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往回走的時候,林子腦海裏不時閃過剛才瞥到的車後座上的文件,那個名字,怎麼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什麼客戶要比去找英子還重要?林子掏出手機,瀏覽那份計劃,果然,在最後一頁最後那幾步裏,找到了與之對應的名字。
如果這一個成功,與最後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之間,就隻剩下一項。突生的壓迫感,讓林子的心突突地跳。
回到福利院,發現房門是開著的,林子一陣欣喜,以為是英子回來了。進門之後,卻發現什麼人都沒有。而對著門的桌子上,多了一封沒有封口的信。
林子好奇,直覺這信跟英子有關,於是打開看起來。
大家好: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雖然我沒有和大家在一起呆很長時間,但是,我在你們中間感受到了家的溫暖。我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能聚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雖然我不想離開,但是我必須要走。其實我並不是孤兒,我的父母都在,隻是與他們失散了,最近我打聽到了他們的消息,所以我要去找他們了。因為時間太倉促,所以沒有來得及和大家道別,請大家原諒!等我找到我的父母,一定會回來看大家。暫別。
英子留
林子到福利院的傳達室,問是誰把信送過來的。傳達室隻說是跟著其他的信件一起來的。這樣,就失去了任何可以搜尋的線索。她猶豫一下,想聯係蕭逸,怕打擾他談項目,所以先發了短信:英子寄了封信回來。
抓著手機,默默等著,鈴聲響起,她接起來。
“什麼意思?什麼信?”蕭逸的語氣有些急。
林子把信的內容給蕭逸大體複述一下,電話那邊一陣沉默之後,蕭逸對她說:“我現在走不開,你拿著信到我這邊來,我看看。”
蕭逸把地址發到林子手機上,林子循著地址過去,到那裏之後,竟見到了周哥。
原來,這是個競標會,胡勇正在裏麵做彙報,蕭逸正站在門口等著林子。林子幾步上前,在蕭逸麵前站定,低頭在包裏找信。蕭逸也低頭看著她,靜靜等著她在包裏翻找。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來之前我還跟小寶哥說呢,會不會又碰上蕭大總監你啊?”
蕭逸抬頭,林子回頭,心裏一駭,周哥似笑非笑,由遠及近。他的身後是他的團隊,還有西裝革履的範得寶。林子扭著身子站在那裏,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看著周哥他們過來,她背後有些發麻。
很自然地,蕭逸拿胳膊把她往後一擋,自己上前幾步,站到她和周哥之間。蕭逸麵上帶著笑:“真是巧啊!這是多少次了?我們又是競爭對手啊!”
周哥皮笑肉不笑地說:“對啊!自從蕭大總監回來,我們可是經常見麵啊!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天慶跟我們杠上了,怎麼動不動就來搶我們的生意?”
蕭逸也是麵具在前,針芒在後:“周總您多慮了,我們哪敢跟您爭。都是誤會,誤會。”
周哥作勢往競標會的主會場看,意思是這不是在爭是什麼?蕭逸巧笑化解:“隻是有些本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我們就是盡自己所能,給周總去掉這樣的煩惱而已。”
林子在邊上聽著他們的話,以前在A市,跟著王明談項目的時候,也多少見過競爭對手之間這樣的場麵,隻是,身邊這兩個人的氣場,卻遠比王明他們要大得多。她下意識看了眼範得寶,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眼神碰觸,範得寶把頭別向一邊。
“周總,下一個該你們了。”裏麵的工作人員出來通知。
周哥收斂笑容,伸手與蕭逸握,而抬腳離開之前,特意歪頭看了林子一眼。
蕭逸自然是把這一眼收到自己眼底,他眉頭微皺,側身擋了一下。林子一直目送著周哥他們進門,剛才那一眼,裏麵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她看不懂,隻覺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
“別看了!”蕭逸把她的頭扳回來,伸出手:“把信給我。”
“哦,”林子這才想起來這裏的目的,把英子的那封信從包裏掏出來。
信很短,蕭逸沒多長時間就看完。見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緩和,林子試探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她從蕭逸手裏拿過信,又重新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蕭逸說:“雖然沒有見過英子的筆跡,但是我覺得這不像是英子寫的。”
林子聞言又把信展開,蕭逸繼續道:“你不覺得這封信的語氣太過於老成了麼?”林子又從頭讀了一遍,覺得確實不像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寫的。有了這個想法,心自然又提了起來:“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虎子說,這幾天一直覺得英子怪怪的,經常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如果是有了親生父母的線索,就算再急也不可能連聲招呼都不打。而且如果她真的著急,就應該向我求助,她應該知道這樣的事情,交給我來辦的話成功的幾率會更大。如果隻是單純地找父母,不可能會是現在這樣。”蕭逸拳頭微微攥緊,林子心裏一動,這是蕭臣逸遇到麻煩時的慣常動作,她看著他的手,有些失神。
這時,背後傳來歡呼聲,兩個人都往後看去。門被打開,胡勇一臉得意之色走出來,衝蕭逸豎起大拇指,之後走到他身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隻剩最後一個了,加油吧,老弟。”
蕭逸沒有跟著胡勇去慶功,而是帶著林子上了車。林子一上車就問:“我們去哪兒?找英子麼?”
“去找虎子。”蕭逸發動車子。林子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側臉,問道:“最後一個是什麼意思?胡勇剛才說的最後一個是什麼意思?”
林子故作天真,假裝很自然地問出口,卻隻見到蕭逸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