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幾天,蕭臣逸以為範得寶隻是擔心他的身體,不放心才來。可之後,範得寶不停地勸說讓他困擾,而且範得寶如此心急,讓他有些不解。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範得寶又開始這幾天一直持續的話題:“臣哥,你想好沒有?什麼時候去B市?”

“我說過了,再等一段時間。”蕭臣逸忍下心裏的不耐煩。

“又是等,你到底在等什麼?治療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一拖再拖?”範得寶沒有察覺蕭臣逸語氣裏的不悅。

蕭臣逸把車停在路邊,揉著眉心:“範得寶,”他沒有喊小寶,表情嚴肅地接著說,“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B市我會去,但是我不想這麼著急。我正在找機會把所有事情告訴林子,我想她和我一起去。”蕭臣逸的話讓範得寶意外,也心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林子,真的並沒有死心,最起碼,還抱著一絲希望。這幾天心思都在蕭臣逸的精神狀況上,忽略了林子,可直到這會兒,他才明白林子在他心裏還占著一定的位置。

保持著麵上的鎮定,範得寶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

“我正在找機會,這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蕭臣逸搖下車窗,秋夜泛涼,他對著清冽的空氣深呼吸。

“這些事有必要都告訴她麼?當年,惠言對你催眠的事情也並不知情。”範得寶繼續爭取。

“不要再拿惠言來和林子作比較。”蕭臣逸的不悅顯而易見,他稍關了下窗戶,發動車子,“我會找機會和林子說,所以這段時間,你先不要來店裏了。”

十點一刻,範得寶的剛掛斷給王明彙報的電話,手機就按時響起來。他皺眉接起,像吃了蒼蠅一樣厭惡。

“還有最後兩天的時間,小寶哥,你不要再拖延時間,我會說到做到的。我們都是為了他好,我不明白你還在猶豫什麼?如果你實在做不到,我就隻能自己去了。”

惠言的威脅字字句句在耳邊,範得寶緊張地問她:“你想把蕭逸的事情告訴他麼?我告訴你,這樣隻會讓事情更糟。”

“那隻是個威脅而已,我當然明白蕭臣逸知道真相之後的不可控性,我也有別的方法,如果你沒辦法,我隻能自己去爭取。不過你放心,我會保他周全的。”惠言的話裏是擔保,但是卻更讓範得寶覺得寒氣逼人。

“你到底想怎麼做?”範得寶追問。

“最後兩天。”惠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範得寶抹了一下臉,發現全是汗水。還有兩天時間。他能趕在惠言有所動作之前勸服蕭臣逸麼?惠言能做什麼?她承諾了不會告訴蕭臣逸,那以她一個女人的力量,還能做什麼?範得寶沒有頭緒。他一夜沒睡踏實,整件事情在腦袋裏繞來繞去,到天色漸明的時候,才形成一個大致的思路。雖然他想不到惠言能做什麼出格的事,但是卻不能不防。而蕭臣逸那邊,執意要等林子。如果林子能接受,願意跟著蕭臣逸,那萬事大吉。至於惠言,性質就變了,前女友和現女友的問題,就不是範得寶能解決的了,他隻要保證蕭臣逸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就可以。而如果林子接受不了,那就希望蕭臣逸能死心,跟著他回B市。所以現在,他就隻能從林子這裏下手,盡快促成兩個人的深談。

蕭臣逸想了一天,晚上到林子店裏,已經要坦白的決心,卻因為看到林子之後動搖了。林子一見他,手裏的活兒也沒停下,隻咧著嘴沒心沒肺地傻樂。這種樂跟惠言的完全不同,雖然眼睛都眯成好看的形狀,但是感覺完全不一樣。他隻是因為相似被吸引,卻是因為不同才喜歡上。他貪戀林子的這種笑,害怕一旦說出口,這明媚的光彩就會離他而去。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年輕了,竟然也開始害怕失去。

“傻站著幹什麼啊?快幫忙啊!”林子對他喊了幾句,等著複印的人見情形,上前一步把原稿遞給蕭臣逸,蕭臣逸很心甘情願地當起了幫工。範得寶進門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景象,他那眼神詢問蕭臣逸,蕭臣逸搖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