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更樂了,哈哈大笑著加入喊話的行列。蕭臣逸樂嗬嗬地聽著,大家喊成一片。林子反倒安靜了下來,歪頭看著蕭臣逸。蕭臣逸發覺她看著自己,轉頭衝她一笑:“你說,一個那麼愛錢的人,怎麼會加入義工之家這樣的慈善組織呢?”
林子心裏一沉,果然是玩心理的,隨口一個問題就這麼犀利。她定定看了蕭臣逸一會兒,突然眯起眼睛,給他來了個齜牙咧嘴的笑。
一時間,蕭臣逸愣在那裏,腦海中閃過淩亂的畫麵,無聲地笑,彎彎的眉眼。伴隨著接踵而至的頭疼,他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去,腳下突然踉蹌,幾塊碎石滾落山穀。
林子正齜牙笑著呢,就看見蕭臣逸麵色痛苦地往後退去,眼看著就要踩空了,她趕緊衝過去拉住了他。“我笑得沒這麼嚇人吧?你至於嚇成這樣麼?”
蕭臣逸回過神來,看著身後的山穀,有些後怕。
眼看著又過了兩個星期,林子每個周末去義工之家都能看到蕭臣逸和藝延。一打聽,他們倆都是去爬山那次之後才正式加入的。藝延八成是為了經常能見到蕭臣逸才來的,可是蕭臣逸加入的目的,林子就不得而知了。直到有一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坐在藝延的酒吧裏喝酒,幾杯酒下肚,林子才驚覺自己怎麼就跟蕭臣逸變得熟絡起來了。藝延拉著蕭臣逸去跳舞,蕭臣逸搖頭拒絕,說自己不大擅長跳舞。林子更是四肢僵硬型的,藝延連問都沒問她就自己下去了。林子瞥眼看蕭臣逸,蕭臣逸的目光追隨著藝延,她眉頭一皺,這家夥該不會真的喜歡上藝延了吧?可不能作弄他不成,反而搭上個朋友!
酒吧的音響聲音太大,林子探過身去,試探著問:“你不會對藝延有什麼想法吧?”蕭臣逸回頭看她一眼:“怎麼?這不是你希望的麼?我可是單身啊,鑽石王老五喲!”蕭臣逸模仿林子那天的語氣調侃道。
林子有種被自己算計到的感覺:“我可告訴你,如果你隻是因為針對我才接近藝延,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蕭臣逸饒有興趣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林子啊林子,我為什麼要針對你呢?是因為你在輔導中心故意誣陷我,還是說你那天打斷我的演講是有意而為?又或者你在背地裏還做了什麼損我卻不利己的事,讓我知道了要報複你?還是說,作為一個把錢看得那麼重的人,你也對頗有身家的我產生了興趣?”林子不屑,本想反駁,卻礙於之前對他下的黑手而有些心虛,隻好噎在那裏。她又連連喝了幾杯啤酒,覺得耳根子有些熱。本想用沉默掩飾過去,不料蕭臣逸卻不依不饒,一個勁追問。
終於不勝其煩,林子借著酒勁瞪他道:“你別逼我!小心我破壞你的形象。在人前裝得那麼得體,你不會想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人吧?”蕭臣逸早領教過林子的急智,也從範得寶那裏聽說了她在公交上的壯舉。此刻她拿這個威脅他,反倒更增加了他的興趣。蕭臣逸一改人前那種紳士得體的笑,帶著點邪氣逼近林子:“偶爾,我也會有想改變的衝動。比如說現在。”
光怪陸離的燈光下,蕭臣逸的臉顯得陌生而詭異。林子的心裏有幾秒的慌亂,很快又恢複鎮定:“你不要逼我。我可是很認真的。”蕭臣逸笑道:“我知道你很認真,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還有多少花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不好,林子發現蕭臣逸長得很好看。她拍拍自己的臉,覺得是幾杯酒讓自己眼花了。可是蕭臣逸唇邊的笑卻一直在不停地撓動著她。
“怎麼了?不敢了麼?還是說你的花樣就這麼多?”蕭臣逸心裏有個閘門好像要控製不住了,借著酒吧混亂的背景,他今天不想紳士了。
林子喉間發出輕蔑的一笑,抓起蕭臣逸的領子,衝著他就撲了過去。
還沒等蕭臣逸反應過來,林子一手暗地裏抓著蕭臣逸的手環抱住自己,另一隻手做出奮力推拒的樣子,努力營造自己正在被蕭臣逸強行非禮的畫麵。林子眼睛裏的得意之色很明顯,她湊到他耳邊問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希望我大聲喊出來麼?本市最權威的心理谘詢師,卻在酒吧裏調戲年輕女子,蕭臣逸,有時候做名人也挺辛苦吧。”
林子每次耍小聰明,要麼是為自己討公道,要麼是為自己解圍,她的手段不光明,可是做起來卻總是理直氣壯。蕭臣逸每次看到她都會想,為什麼記憶裏自己從沒有像她這樣義無反顧過?腦海裏不斷閃現許許多多混亂的畫麵,有個聲音在蠱惑著他,做點什麼,不要一直這麼沒勁下去。頭疼伴隨著紛亂的畫麵刺激著他,讓他逐漸失態。看著他突然出現的痛苦模樣,林子神色複雜地放開他。蕭臣逸胃裏一陣惡心,扶著牆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跑去。
一曲終了,換曲的空當有幾秒的安靜,眼前不斷晃動著蕭臣逸的緊抿的嘴唇,林子掐了自己一把,有些恍惚自己剛才差點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