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去親眼瞧一瞧魅冉,櫻花雨又放心不下,思來想去櫻花雨總是做不了決定,隻能安排下去,在這邊城歇息一晚。
火魍尋了家客棧,將卓穀淩背了進去,本來要去請大夫的他被水魎提著耳朵直罵笨蛋。卓穀淩是神族,昏迷也是因為失了神族精血導致的,這哪裏是凡人大夫可以治好的?望著兩靈吵做一團,櫻花雨又陷入了沉思。
一邊想要親眼瞧上一瞧魅冉,另一邊卻又擔心東玥漣和楚雲出事,櫻花雨不是沒有想到打聽消息,但水魎出去問了一轉,這邊城根本無人知曉初雲王朝和柳紅國的事,就連東流國渭南事件,那兵士所說也和別人說的有所出入,可見這都是民間傳言。越是無法確定,櫻花雨就越堅定了要親眼一瞧的決心,此際她忽然有了決定,若是魅冉無事,身邊那女相孫涇也的確和他情投意合,櫻花雨便決意忘記,去往初雲王朝;若是魅冉有事,那她便帶著魅冉一起去初雲王朝,總之不管發生了什麼,東玥漣和楚雲,櫻花雨也都要去看上一眼才能放心,畢竟血茵留給她的陰影太深了。
入夜,卓穀淩醒了過來,見櫻花雨和兩靈都在房內,他有些詫異。此時的卓穀淩已經完全失去了神力,隻是個凡人,但櫻花雨親自這麼守著他,還是令他有些感動。
“沒想到你得到的遠比我想的還要多得多,你沒讓我失望。”躺在床上,卓穀淩依舊虛弱不堪。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誤會了你。現在我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感謝你,但有一點也要和你說清楚,我是櫻花雨,不是你和她口中的血柳。”起身親自為卓穀淩倒了一杯溫水,櫻花雨才坐在床邊,輕輕說出這些積壓了許久的話語。
“我知道。”
“不過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也不會負你。之前你說的關於魔像一事,隻要有機會,我定會盡力而為。”
接過櫻花雨手裏的水杯,卓穀淩低頭喝了一口,才沉沉開了口,眼中有些掙紮。“櫻花雨,有件事我早就該告訴你了,但我一直沒說。”
“何事?”
“當日在初雲王朝我給你手鐲一事,其實並不是東玥漣授意,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你是我私自帶出宮的。還有,鳳翔九天血光現,三龍相爭覆天地這句話也不是他說的,這是我以推衍之力演算出來的結果,現在你也具有那樣的能力,我希望你能重新推衍一下,這話指的到底是你,還是她。”說到後來,卓穀淩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他既是累了,也是內心的一種掙紮。
就算和血茵成為了陌路人,就算他一直都堅定的站在櫻花雨身邊,但卓穀淩經過這一戰後,才終於明白,千年前的事他並未都忘記。他還記得他陪血茵去了海角閣,還記得那個魔像;這一戰中,他更清晰的看見血茵對他動手時所落下的那滴淚珠,他更記得血茵向來從不離手的彎月弓不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隻代表了一件事,不管歲月怎麼變遷,他終究還是她的明澤,還在注意著她的所有。
“你說的是魅冉送我的那支手鐲?都過去了,我也都忘記了。”
櫻花雨不想再重提往事,更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有些事或許就是在這樣的陰差陽錯中莫名錯過了,然後便走的越來越遠,她和東玥漣錯過的太多,又豈是一支手鐲的事。“我會記得推衍的。”
“你真的不原諒他麼?”
見櫻花雨要走,卓穀淩有些發急。當日裏他隻想要櫻花雨絕情斷愛,畢竟先知傳承在仙族的天逆之地中,仙族所修都是無情道,無法斷絕情愛,就等於無法獲得傳承。可現在一切櫻花雨都得到了,她表示理解自己,甚至感謝自己,可她卻不原諒東玥漣,這一點卓穀淩怎樣都想不明白。
“我不恨他,也不怨他。從來都不。我隻是覺得我和他的路已經成為了陌路,他有他的人生,而我,也同樣有我的人生,不是嗎?”回眸,櫻花雨眼中無悲無喜,說的好像竟是別人的事。
“那我最後再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說。”
“若有一天她真的敗於你手中,請,留她一命。”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卓穀淩才說出這個要求。
“好。”
櫻花雨點頭,她本就不是什麼嗜殺之人,若不是血茵先來招惹她,她也不會走上今天之路,更不會成為血茵的敵人。這生命來自於她的妹妹,單從這一點櫻花雨也沒想過會要血茵的性命,她隻是自由,隻想反抗命運,她本就不是為了殺誰而存在。
這一夜,眾人無眠,大家都各懷心事。隔日,經過水魎的打聽之後,幾人朝著東流國新的國都出發,雖然帶著卓穀淩這個病人,但櫻花雨一行的速度並不慢,隻用了短短幾天便來到了東流國新的王城。
這裏,遠沒有之前的繁華盛景,就連落日中的皇宮也透出了一股蕭瑟之氣,但這裏卻是唯一能在血茵勢力下保存下來的國都。當然,櫻花雨並不知曉這一點,她隻是感歎著物非人非事事。
“你們帶著卓穀淩現在這裏找個住處等我便是,不用再跟著我了。”櫻花雨安排火魍和水魎留下照顧卓穀淩。
“小姐,還是我跟著你去吧。雖然我法力微薄,卻也能出上一點力。”水魎扯了扯櫻花雨的衣袖,隻是孩童外貌的他,站在櫻花雨身旁隻到她的腰身。
櫻花雨想了想,終是沒有拒絕,同意了水魎的跟隨。兩靈之力雖然櫻花雨沒見過,但憑著她對雷的操控和翎羽對風的操控來看,水魎一定是水的掌控者,其實她蠻期盼能看見水魎和火魍的能力。
畢竟現在不是當初,櫻花雨也沒想讓魅冉知道她來過,所以她決定就在暗中看一眼他便好。雖然現在櫻花雨有了雷術在身,體內也有不少仙力,但她還是不能隱形,隻得等待天黑之後進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