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悄悄籠罩住了世間天地,東玥漣、魅冉和楚雲尚還在應對之前彎月勢力帶來的惶恐,根本不知更大的危險已經來臨。此際,已是深冬,可初雲王朝皇宮中卻是百花綻放,對於這一異象,皇宮中已經悄悄流傳了不少傳言,有好有壞,東玥漣自個兒也聽聞了一些,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此刻東玥漣正站在百花深處,遙望著皇宮最偏遠的一個小殿,那裏,本有著他最為疼愛的女子,可現在那女子卻像是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再無任何音信。雪花在天空悠揚的飄蕩著,卻在沒落地之時便化為了雨水,不遠處三五個妃子正身披暖裘、手抱暖爐,絲毫不在意這寒冷天氣,擠在一起賞著這深冬百花開的奇景,仔細一瞧,這幾人正是當初的賢妃、雲妃、潘紫雲和艾琳。
幾個女子站在百花叢中,嬌豔半點不讓百花,但她們的身上卻都有著一種不約而同的疲憊,眼神中也有著隱藏不住的落寞和失落。東玥漣為了櫻花雨,不再寵幸後宮任何一位女子,他甚至在立後一事後,給了這些女子另一個選擇,那就是出宮。縱然眾女子都明白,想要再爭寵已是無望之事,可她們卻也還抱著另一個希望,就是等時間久了,東玥漣自然會忘記那個不知名的女子,再次成為那個冷血高高在上的君王,可隨著時光流逝,希望卻是變得越來越渺茫,也開始有不少嬪妃放棄了等待,黯然出宮。
現在初雲王朝還留下的嬪妃已是很少,除了賢妃、雲妃兩位老人外,餘下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潘紫雲和艾琳便在其中。潘紫雲也曾想過要離開這冰冷的皇宮,可是她不敢,潘玉的告老還鄉等於封死了她所有後路,依著潘玉的性子,就算她真回去了,隻怕沒了這嬪妃名頭,便無人會在意她的死活;而艾琳則不同,從進宮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沒再想過還要出去,當日的勾心鬥角、幫助櫻花雨傳遞毒藥和信息,都隻是她想要在這宮中站穩腳步的一步棋,可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的可笑,雖然艾琳不知道東玥漣所等的女子是誰,但她隱約猜到這和當日的櫻花雨脫離不了幹係,所以她更是堅定的留了下來,就算是輸,她也要知道自己是輸在誰的手上。
倒是賢妃,如今正是應了當初櫻花雨的預言,這初雲王朝的後宮東玥漣思考之後,便讓她全權管理,雲妃則代為協助。兩人爭了那麼多年,現在這後宮之權雖說是到了手,但她們卻是說不出的苦澀,空蕩蕩的後宮,管與不管有何區別,東玥漣早已不再涉足這裏,更不會介意這裏發生的事情,日子久了,她們也不再去爭,對待選擇留下來的嬪妃自然也多了不少寬和。
“娘娘,回去吧,站的再久,陛下也不會再看你我一眼的。”午膳時分,艾琳輕輕走到了賢妃身旁,勸了起來。
這賞花是假,幾人不過是為了來多看一眼那百花深處的落寞身影。賢妃笑笑,沒有接話,倒是走到正在出神的潘紫雲麵前牽起了她的手。“怎麼,又在想秦玉了?”
“若我還有個家,我也願意像她出了這牢籠,好歹也還有個隻在。”潘紫雲哀怨不已,身子比從前也清瘦了不少。
“唉,你們都想開些才是。”雲妃笑著擋在了兩人中間。“既然決定留下來,又何苦給自己愁怨的緣由,我們是陛下的女人,不管生死便都是她的,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都開心點,我就不信,十年、二十年後他還能堅持這樣。”
“到時候娘娘隻怕也等不到了……”艾琳打趣雲妃,這話之前沒人敢說,但到了現在,留下的女子間卻少了那份等級隔閡,相處起來也不由親近了許多。
艾琳的話引得大家紛紛笑了起來,在賢妃的帶頭下,大家各自回了寢殿,唯有臨別時艾琳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身影。東玥漣的目光所在,艾琳沒有遺落,隨著日子越久,她越來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要知道那偏院小殿自來,隻住過一個女子,那便是櫻花雨。
回去的路上,艾琳忽然遇到了兩道匆匆而來的身影,她隻是抬眸一瞧,便準備藏於身後的花叢中避開,可不想還是被迎麵而來的男子攔住了。“娘娘且慢,請問娘娘可否知曉我王兄身在何處?”
“陛下在禦花園南角深處,王爺隻管去尋便是。”說完這話後,艾琳匆匆離去。
問話的正是東玥皎,他和茗香經曆種種,現在才從與當初卓穀淩分開的山穀趕了回來,雖然之前和東玥漣有頗多不快,但血濃於水,一路上捕捉到不少蛛絲馬跡的他,恨不得立即告知東玥漣他所知曉的一切。
這幾年在,茗香一直跟隨在東玥皎身旁,她本就對東玥皎有情,又和他有著門麵上的名分,在時光的磨礪中,兩人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此際她已是東玥皎真正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妾室。東玥皎將對櫻花雨的遺憾全彌補在了茗香身上,他待她極好,這次要不是為了告知東玥漣危機和接出老太後,他寧願帶著茗香遊蕩在世間,不再回歸王城。
兩人匆匆在花園找到了東玥漣,看見自己悄悄潛逃出走的親弟弟,東玥漣隻是微微皺眉,眼中的寒冷卻不由的化開了一些。“不是都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王兄,此事是我不對,回頭我自會請罪。但現在我回來是為了告知你幾件大事,我見過雨兒,也知道她為什麼隨著先知離開,但這些都不是重要之事,現在……”
“你見過她?”東玥漣猛地抓住了東玥皎,眼中滿是急切,東玥皎後麵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見東玥漣這個樣子,東玥皎不由歎了口氣,他知道若是不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個明白,東玥漣根本不會在意什麼危機之事。東玥皎索性就地坐了下來,將他知道的林林種種,全部一一道來,就連他和茗香在卓穀淩的說服下欺騙櫻花雨的事都沒有遺漏,當他說到櫻花雨知曉司馬占雲死去時候的反應,東玥漣也是滿臉愧疚。
當日,誰都不知道司馬占雲為何招了毒手,現在事情前後串聯起來,凶手卻是呼之欲出,那代表著莫名勢力的彎月,最早出現的地方便是司馬府,東玥漣握緊了雙拳。“照你所說,她的事已經超出了我等能力?”
“先知是這麼說的,他還說了什麼神族相爭之類的緣由。”茗香在一旁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