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離開許家之後,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嚴重,她不相信許起天會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計劃,既然在她這裏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一定會將目標轉向別人。
而現在想想,也隻有靳熠瑤才符合這個要求,不禁更加憂慮。
送走夏沫之後,客廳中一個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名長身玉立的男子,溫雅裏麵露出一股和自己自身穩重的氣質極不相符合的乖戾氣息。
原本對自家爺爺順從尊敬的眉眼之間,第一次多了幾分不悅。
“爺爺,您不應該讓她卷入這件事情,她已經夠累了。”許封塵說,沙啞的嗓音裏麵有對這位老人的抱怨。
許起天沉下眸子,多了幾分厲色,“任何人都隻是你的棋子,不要對一顆棋子動心,許家就剩下你一個希望,在這樣婦人之仁,你將許家的安危置於何處?”
年輕的男子抬頭,“可是我已經為了家族奉獻出自己的自由和婚姻,她隻是我想保護的女人,這樣不過分!”
老人不再說話,在拐杖的幫助下麵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許封塵急忙去攙扶,卻被老人打開,“這個女人遲早會毀了你。”
他冷著嗓子說。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這句話後麵的意思,也沒有想起爺爺經常說的一句話:不是朋友的卻有可能阻礙你的人,除掉。
這天,天空意外地沒有飄起雪花,因為天氣原因,所以靳熠辰的訂婚宴改為在室內的酒店進行,而這家酒店原本是一雪集團名下,二十三樓全部被夏沫的婚禮包下,二十二樓則全部被靳熠辰的訂婚宴包下。
事實上,這和眾人所想的一樣,就是靳熠辰故意安排的。
夏沫坐在偌大的梳妝鏡麵前,腰間玫瑰花蕊裏麵的那枚草戒指一點都不奪目,但是在她的眼裏卻異於平常地耀眼。
記得她將這枚戒指送給靖楠的時候自己還很小,慎重地說,這輩子隻會嫁給他一個人,隻是現在自己小時候的願望終於就快要了實現了,但是心裏麵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
相反的是,現在自己的腦袋裏麵,滿腦子都是靳熠辰的樣子,他笑的樣子,他生氣的樣子,他在自己麵前撒嬌無賴的樣子。
母親去世的那個晚上,他為了緩輕自己的悲傷,就是被被人揍的鼻青臉腫,也不反抗,甚至連一句抱怨也沒有。
被她忘記的那段日子裏麵,到底有多少是和靳熠辰相關的東西,她難以想象,那樣的記憶一定很寶貴吧,可是卻被自己忘得一幹二淨,最後什麼也沒有剩下。
夏沫啊夏沫,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用,怎麼可以將他忘得這麼徹底。
“姐夫,你不可以進去,這樣不符合我們中國人的習俗!”
“什麼習俗?”
“結婚前如果兩人見麵會導致婚姻不順利的哦!”
“好吧,那我回去,你們快出來哦,教堂裏麵的所有人都來齊了。”有些失落的聲音。
被門口的爭論擾亂思緒,她怔怔地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落下,破壞了精致的新娘妝。
“夏姐,能不能叫人省點心啊。你這個妝可是花了兩個小時弄好的!”耳邊傳來顏星咆哮的聲音。
她抱歉地笑著,“不好意思,想起我母親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會補好妝的。”現在,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以後和靳熠辰徹底斷絕關係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的。
以後她為別人開枝散葉的日子,他為和別人的孩子撐起一片天空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