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啟程
阿特蘭蒂斯,南方大陸,蓬萊仙國……無數個文明都曾在傳說中描述過大海的盡頭的另一個世界。但是隨著航海地理大發現不斷推進,大陸的輪廓線完整的出現在航海圖裏之後,人們開始慢慢相信傳說中海那邊的國度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可在1642年,荷蘭船長塔斯曼從發現了澳大利亞的航行中歸來之後,做出了一個著名的預言:“海的那頭存在著我們不知道的世界。”在塔斯曼的指引下,著名探險家泰祖·佛爾舒終於在1722年實現了塔斯曼的預言,第一次踏上了那個世界的土地。
那是一個深藏在海水下的平行世界,有著如同真實世界一樣的巨大海島與天空,然後通過位於南太平洋與南大西洋那兩片如同黑洞一般的神秘海域,連接到這世界上。
從那一天起,一塊叫做南方大陸的海域出現在世界航海圖的附頁上。
這塊處女地發現,很快讓世界各國的殖民者蜂擁而至,不久之後這片神秘世界就初現文明的氣息。但由於這裏遠離主要的大陸,殖民宗主國對這裏的統治異常薄弱。在十九世紀初隨著獨立運動席卷了整個南美,南方大陸的人們也打碎了枷鎖,紛紛獨立。一群新興國家誕生了。
這些國家有驚無險的熬過整個十九世紀的風雲變幻,然後迅速的繁榮起來。在以中立的姿態度過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南方大陸的島嶼更是迎來了一個黃金年代。
在南方大陸的菲蘭島是大陸最發達的島嶼之一,而赫爾斯頓港是菲蘭島南方最大的港口,也是菲蘭僅次於國都維克羅港的繁華都市。由於控製著與南方隆迪島之間的糧食貿易,赫爾斯頓商人的保險庫裏便塞滿了通過穀物交易而賺取的黃金與鈔票。
赫爾斯頓港那繁忙的港口從來沒有休息的日子。上百條大小船舶擠在各個碼頭之上,不停的裝卸貨物,而進出港船隻的汽笛聲,更是不絕於耳,就連經營二手船的船塢區也是人聲鼎沸,一片忙碌景象。
可在這繁忙景象下,在港口區內西蒙船務公司的會客廳裏傳出了激烈的爭吵聲。
“對不起,楊豐船長,如果您不能支付保管費用,我們不能讓你提走這艘船!”西蒙船務公司的業務經理德尼鬆了鬆西服的領口,提高了嗓門。
而他對麵的沙發裏,坐著一位穿著船長服的東方人。他很年輕,黑色的頭發映襯著那張因陽光暴曬而變得黝黑的臉龐,從他那堅毅的眼神可以看得來,這一定是位經曆過無數驚濤駭浪的老練水手了。
如果是往常,西蒙經理會恪守生意人的和善來與這些船長們打交道,可今天他卻不得不一改往日作風,粗暴的吼了起來。
事情的起因源於一筆保管費。
這位船長的叔父在西蒙船務寄存了一艘貨船,而那位老先生過世後,作為唯一的繼承人,這位東方人船長要提走這筆遺產。這事情事實清楚,文件齊全,本不存在任何問題。可是船隻在船塢的保管費用卻成了突然爭吵的焦點。
“德尼先生,半個月前的電報上,你明確答應過船隻的保管費可以分期支付,怎麼現在突然改口了!”
楊豐滿臉怒容,聲調裏滿是因欺騙而產生的不滿。他原本準備今天提船,可現在船務公司卻出爾反爾。
“對不起,楊豐船長。”德尼經理推了推眼鏡,眼神稍有些變化,“半個月前,你還是帝國航運的一名船長,這個頭銜在業內具備良好的信用,我們並不擔心你的償還能力。可昨天我們剛收到帝國航運的電報,他們已經將你開除了。我是商人,不能把財產安全寄托在你個人的承諾上。”
楊豐的臉再度繃緊了。德尼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失去了職位的他,即使在這樣一間小的船務公司都沒有任何信用價值。
把最後的狠話說完了之後,德尼經理似乎也不打算在理會楊豐了,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做了個手勢,他身旁的助理立刻拿著一份清單走上前來。
德尼經理的助理,輕蔑的打量了楊豐。作為一名白人,他從學徒幹起,做了二十年才爬上今天的位置,可對麵那個黃皮猴子,居然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船長,還能繼承一艘貨船,這讓他脆弱的內心有點失衡。
不過現在看著這家夥陷入窘境,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他昂起頭,念著那份欠款清單:“對不起,楊先生,這段時間的寄存總費用是二十五萬四千一百二十五菲蘭盾,看在您叔父是我公司老主顧的份上,我們給出最後的折扣價是二十四萬盾。如果您想取船,請你支付這筆費用吧。我們接受現金和彙票。”
聽到那個數字,楊豐捏了捏拳頭,現在的他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這筆款項來。雖然他的叔公臨死前將那家小航運公司留給了他。可叔公的航運公司也僅僅隻有一艘貨船,而且這公司在叔公臨死前就已經因經營不善而瀕臨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