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板,我忘不了他怎麼辦(3 / 3)

那一瞬間多多想到了程陌遲,但她幾乎是立刻就斷然否決了向他求助的念頭。

這個人情太大,她欠不起。

程陌遲依然微笑著,麵對身旁豔光四射的模特和場內座無虛席的觀眾,侃侃而談:“這款鑽戒之所以取名為LoveDoor,不僅僅是因為我希望你們能夠戴著它,走進一生一世的‘愛之門’。除此之外,這款戒指也是我為心中深愛的那個女孩而設計的。她的名字叫做,Dorothy。”

現場氣氛再一次轟然炸開!

程陌遲朝自己右手邊望去,卻沒有找到他要找的那個人。

奇怪,剛才還站在那裏的。

多多站在走廊上給鮑拯打電話。翻動電話簿的手指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按下撥號鍵,把手機貼在耳邊,電話那頭卻是“嘟——嘟——”的忙音。

鮑拯那家夥……到底死哪去了?多多有些惱怒地想著,咬牙摁掉聽筒裏傳來的忙音。

隻是電話一直不通,空洞而漫長的嘟嘟聲很容易讓人變得更加絕望。

可是除了這樣機械的動作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救命稻草。

“Dorothy?你在這裏?!”突然公司一個同事冷不丁地從旁邊冒出來,拖著她就往裏走,“趕快趕快!Elroy在找你!”

多多掙紮了兩下沒掙掉,禮堂太喧嘩,也根本無心詢問緣由,她就這樣雲裏霧裏被那個同事一路拉到禮堂中央聚光燈下,程陌遲笑著牽過她的手,十指緊扣:“就是她。”

台下頓時掌聲雷動。

多多很茫然地看著程陌遲,就是什麼她啊,她怎麼了?怎麼台下鼓掌的鼓掌,歡呼的歡呼,還有幾個既沒鼓掌又沒歡呼的正在拿紙巾拭去眼角的淚花?怎麼背景音樂換成了催淚煽情派?

難道說……她家裏遭遇困難的事情已經被大家知道了?而大家被她迎難而上不畏艱險的精神所觸動,所以廣泛動員全社會為她捐款捐物?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多多自己也忍不住要熱淚盈眶了……咦,左手無名指上怎麼被套上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啊,那不會是……

炫目到極致的耀眼光芒,以及銀白色金屬上鐫刻的“LoveDoor”字樣……

戒指?!程陌遲親手為她戴上戒指?!

多多愣愣地站在那裏,任由程陌遲溫柔地親吻她的指尖,又把她摟近自己身邊,接受媒體的拍照與采訪。

恍惚中還聽見程陌遲在耳邊說:“別那麼緊張,自然地笑一笑就好了。”

她不是緊張,她是根本不在狀況好不好……

闕君渡站在會展中心外的廣場上,程陌遲的新品發布會開場沒多久他就出去了。

LoveDoor?不錯的名字,既大膽又曖昧,如果再加上幾句甜言蜜語,這世界上怕是沒有幾個女人能抗拒得了這般溫柔攻勢。

廣場上的大屏幕正在直播發布會進程,程陌遲說完那句“我心中深愛的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做Dorothy”後,全場騷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而事件的女主角卻一直沒有出現。

闕君渡身旁的很多人都為這一幕最終的結果而駐足停留,等看到麥多多被人匆匆忙忙拉上了台,程陌遲含情脈脈地為她戴上戒指時,四周爆發出一陣歡呼。

闕君渡麵無表情地走開,走到廣場側麵人煙稀少的人行道時,狠狠地一腳踹在旁邊的樹上。

這個曾經當著他的麵說過“對程陌遲已經沒感覺”的女人,如今隻因為一枚戒指,就昏昏然找不著北了。

也是,像麥多多這種一心要往上爬的女人,怎麼會主動拒絕男人的好意。

“程先生,您和Dorothy小姐是在什麼時候認識的?”

“您在一年多以前就放出風聲說會設計一款全新的首飾,而那時您和Anna小姐的緋聞正鬧得沸沸揚揚,我冒昧地問一句,LoveDoor係列的靈感同Anna小姐是否有什麼關係?還是您那時就已經和Dorothy小姐在一起了?”

“關於結婚這件事有排上日程嗎?”

“您之前一直定居在國外,這次選擇在國內召開新品發布會,是不是為了給Dorothy小姐一個驚喜?”

……

對於這些問題,程陌遲一概微笑以對:“如果時候到了,一定會通知你們。謝謝謝謝。”

而一直處於風暴中心的多多,心裏想的卻是一些與現場環境完全不搭邊的事。

父母是否有危險,怎樣在短時間內借到錢,拿到錢後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那個騙子什麼時候能被捉拿歸案……反正所有拋向自己的問題都被程陌遲給擋了下來,所以多多能夠站在一旁繼續保持著她的……心不在焉。

“您方才在介紹中說,LoveDoor的每對戒指中鑲嵌的鑽石都是取材於一分為二的同一塊原石,這種加工方法,對原料的耗費應該非常大吧?”

聽到“鑽石”二字時,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多多的腦海。

根本顧不上去聽程陌遲的回答,多多慢慢低下頭,視線終於再一次落到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處。

3克拉白鑽,D色,淨度IF,切工Excellent。折合成人民幣,再加上自己這些年所有積蓄的話,大概剛好能還清家裏欠下的債務。

而程陌遲已經把這枚戒指送給了她。

連戒指都送出手的話,意思大約已經很明顯了吧。她何不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就算最後分道揚鑣,至少還有戒指能折現救急……

可是腦海裏又好死不死地想起了闕君渡的話——

“他這麼急著要你和我撇清,是不是別有用心?”

雖然程陌遲有沒有別的用心她不知道,但如今的她,卻確確實實是居心不純。

若是放在從前,多多必定會對這種用感情來換金錢的交易嗤之以鼻,可現在她才明白,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所謂的誌氣和底線,都隻能拋在一邊。

其實和程陌遲在一起也沒什麼壞處。

多多這樣告訴自己。

她慢慢鬆開握拳的左手,對著麵前閃個不停的閃光燈,慢慢地、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然而這笑容隻停留了一瞬就僵在臉上。

因為她聽見一個記者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問:“程先生,我記得您曾在一個訪談節目中說,希望您未來的妻子是和您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而Dorothy小姐隻是S.N公司的一名小職員,請問您究竟是因為什麼對她一見傾心?”

沒錯,程陌遲有什麼理由要和她在一起呢。如果是從前的話大約還能說得過去,而現在的她一無所有,家裏負債累累,父母還有可能會被判刑……

程陌遲對方才那個記者的問題倒是多答了幾句,他說:“沒有別的原因,隻是有一次見到她時,心裏突然就想,‘應該就是她了’。”

模棱兩可的回答反而被大讚浪漫。隻可惜浪漫不能當飯吃,多多自己也不能因為一句甜蜜動人的情話就纏著程陌遲幫她償還債務。

相反,如果被程陌遲知道她如今的家境,也許就要開始嫌棄她了。她寧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願背負著“僅僅隻是看上他的錢”的罵名。

在這個世上,除了父母,沒有任何人是可以真正依靠得住的。等有一天連父母都依賴不了的時候,就算你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也不得不努力堅強起來。

這一輪的記者自由提問結束後,晚宴就要開始了。程陌遲牽著她的手一路進了後台,而後溫柔地問:“要去換件衣服嗎?等會帶你跳舞。”

“呃……不用了。”多多抬起頭望望四周,見沒有旁人朝他們這邊看,才掙脫程陌遲的手,慢慢地把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取了下來。

她的手還是有些抖,所以程陌遲能輕而易舉地製住她的手腕:“這是什麼意思?”

“對、對不起。”多多不敢直視程陌遲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這個戒指,我不能要。”

“……”

“剛才那麼多記者,我總不能抹了你的麵子。但是戒指的話,請原諒,我真的不能收。”

程陌遲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多多鼓起勇氣,堅強地說:“程陌遲,你知道我不適合你的。”

“……”

“雖然我以前真的……挺喜歡你,但這不代表我會一直抓著過去不放。”

程陌遲微微一笑:“沒關係,多多,我可以等。”

“……”看著程陌遲溫柔的眼睛,多多突然就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我等著你回心轉意的那天。”

多多獨自站在展館外的廣場上吹冷風。

初秋的夜風已經有些涼意,她低著頭漫無邊際地走了一會兒,方才的認真果決早已隨風而逝,現在留在她心裏的,隻剩下一種強烈的情緒——

這種情緒叫做後悔。

能夠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除了聖人,就是白癡。而她明顯不是聖人。

唉。

多多自暴自棄地想,幹脆讓風把她也吹走算了。

麵前忽然出現一道拉長的影子,多多抬起頭,是闕君渡。

他好像什麼時候都做得到閑庭信步,正糾結著要不要打招呼,闕君渡已經開口了:“恭喜。”

“……”她真不知自己現在滿臉晦氣衰神附體的慘狀有什麼值得恭喜的。而且,有人會板著一張臉對別人說“恭喜”嗎?

“程陌遲竟然能對著媒體親口承認他和你的關係,今天這場恩愛秀得不錯。”闕君渡微微勾起唇角,諷刺的神色卻一覽無遺,“收到戒指很開心,對不對?一枚戒指就能換得你的死心塌地,你的感情可真是廉價。”

多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既然在他心目中的她永遠都是一個心地不純的拜金女,那麼自己也沒有再辯解的必要。

她還了戒指,拒絕了程陌遲,又與闕君渡何幹呢?

無非是自己心痛肉痛頭痛而已。

多多用力按了按不停跳動的太陽穴,她今天受的打擊已經夠多,要是再同闕君渡討論一番道德良知與情感問題的關係,她遲早會因為腦溢血被送進醫院。

人生苦短,何必呢。

所以多多隻是看了闕君渡一眼,冷冷道:“隨你怎麼想。”

而正是那一眼的餘光,讓多多看到不遠處會展中心的所有燈光突然奇怪地同時一閃。

“怎麼回……”多多口中的“事”字還未出口,會展中心的所有照明設備又極快地閃了一閃,接著盡數熄滅!

人們的驚呼聲瞬間刺入耳膜!

緊接著整棟建築物警鈴大作!

多多突然想到什麼,驚惶之下脫口而出:“糟了!”人已經果斷朝一號展廳跑去!

女警司拿出Jean和Pierre的照片:“這兩個人你認不認識?”

“之前見過一麵,他們自稱是一家紀錄片公司的記者。後來我查閱了媒體記錄簿,他們也按照規定登記過。”

“剛才那個保安的筆錄裏說,今天下午,你把這兩個人領進展館參觀?”

“嗯。但這是事先經過安保公司同意的。”

……

“為什麼警報響起後你第一時間就能趕到被盜的珠寶展櫃?”

“因為……當時看到整棟樓的燈閃了好幾下,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到會有東西被偷?”

“嗯。”

“展覽中心的安保極度嚴密,為什麼你會那麼準確地預感到有東西被偷,而不是想到火災一類的突發事件?”

“因、因為我之前收到一封很奇怪的電子郵件……”

“你的意思是說,之前有人警告過你展覽這天可能會出現意外?為什麼你沒有把這件事上報給公司?”

……

“麥小姐,謝謝你的配合。請保持手機暢通,接下來我們會對你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

推開門,走廊上的冷空氣令多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走廊盡頭佇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多多繞過旁邊幾個還在等候做筆錄的同事,筆直地走向那個人所在的方向:“是你?”

“嗯。”程陌遲摘下墨鏡,“你沒事吧?”

多多搖搖頭:“還好。”

“怎麼在問詢室裏呆那麼久?他們都問些什麼了?”

“沒什麼。”多多把脖子上的圍巾裹得更緊了些,“我好餓。”

“那去吃點東西?”

“好。”

程陌遲覺得今晚的多多異常乖巧,整個人裹在厚厚的呢子大衣裏,低著頭,眼睛直直地盯著腳尖,看起來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般。他伸手,把多多冰涼的左手握在手心:“沒事的,這又不是你的責任。”

“可是這回公司被盜的珠寶總價值幾百萬美金,又是我親自把小偷帶進展館的……不管怎麼說,我都難辭其咎。”多多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真不知道那兩個‘記者’竟然是全球聞名的珠寶大盜……”

“沒關係,如果幹不下去的話,你還有我。”程陌遲溫柔地把她攬進懷中。

多多沒有拒絕。

在這樣漫長濕冷的天寒地凍中,她的確很需要一個擁抱。

她慢慢地把腦袋埋進程陌遲的胸膛,感受著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

沒有什麼是永恒的,所以短暫的溫暖,就顯得彌足珍貴。

多多輕輕抬起眼睛,以她的視線剛好能穿過程陌遲的肩膀,那一瞬間,她看見不遠處的停車場中,一輛銀灰色卡宴正無聲無息地漸漸駛遠。

大概是注意到多多身體有片刻的僵硬,程陌遲回頭去看:“怎麼了?”

“沒、沒什麼。”

多多揉揉眼睛,她一定是眼花了,闕君渡的座駕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第十二章 老板,又有人陷害我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古人誠不我欺。

多多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區時已是半夜,偏偏樓道裏的燈又已經壞了好幾天,隻有靠手機屏幕微弱的亮光照明。

空蕩蕩的樓道裏,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咚。咚。咚。

多多攥緊了自己的手包,以一步跨三個台階的速度衝上五樓。

站在自家門口,她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腳邊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

多多渾身上下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大晚上的,誰沒事往她家門口丟垃圾?

多多抓著手機剛要對準那團巨大的不明物體,手機裏突然傳來一陣流暢而優美的音樂——電量不足自動關機的鈴聲。

多多隻得咬著牙,伸出腳想把門口那團黑乎乎的陰影踢到一邊去。突然,從那黑不溜秋的東西裏邊伸出了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腿——

“啊啊啊啊——”多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想到那團東西比她叫的還慘:“救命啊——有鬼啊!”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多多心裏立刻就有了底,一把把麵前縮成一團的生物拖了起來:“鮑拯?!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竟然來我家裝神弄鬼!”

鮑拯可憐巴巴地:“沒辦法,我被家裏趕出來了……”

“啊?”這倒是件新鮮事。不過——“你放著那麼多五星級酒店不去住,跑我這來幹嗎?!”

鮑拯的聲音更加憂傷了:“我的銀行卡都被我爸凍結了……我爸還逐一通告我所有的朋友們,誰都不許來救濟我……”

“噗!”這下多多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掏出鑰匙開了門,接著順手把他推進屋裏:“說吧,怎麼回事?”

鮑拯說:“你知道的,我家裏一直不同意我的性取向……”

“……”多多趕忙製止他的長篇大論,“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鮑拯悶悶地靠在沙發上:“我家裏的意思是,叫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個女人傳宗接代……”

多多抽了幾下嘴角:“然後呢?別告訴我你第一時間想到了我。”

“恭喜你,答對了。”

“我才不幹。”

“我就知道你不會願意……”鮑拯的表情十分蕭瑟,“所以我決定私奔。”

“……”

“可是私奔對象目前不在這裏……”鮑拯撲上前搖著多多的手,“這幾天先讓我在你家避避難好不好?我很好養的,一日三餐有肉沒肉都可以!拜托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多多默默地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我救你如水火之中,誰來救我於水火之中啊。我急需兩百萬人民幣,你現在有嗎?”

鮑拯瞪圓了眼睛看著她:“你欠誰高利貸了?我哪有那麼多錢。”

“啊,那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趕緊給我滾出去露宿街頭算了。”

“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多多雙手作勢要把鮑拯推出去,其實手上沒使多少力,手一鬆,整個人無力地趴在鮑拯的背上喃喃,“鮑拯,我快挺不住了。”

鮑拯哀哀戚戚地:“我也是……都兩天沒吃飯了……”

“滾!”

鮑拯收起嬉皮笑臉,扶住她有些搖晃的肩膀:“好了,不和你開玩笑,怎麼回事?”

多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同鮑拯說了一遍,接著問:“你有沒有什麼能快速弄錢的辦法?”

“我說大姐哎……”鮑拯一副腮幫子疼的表情,“你怎麼每天早晚盡想著錢,就不能想點高尚的東西嗎?”

多多聳聳肩:“那沒辦法,我可是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女人啊。”

這句話剛說完,多多突然就沉默了。

“一枚戒指就能換得你的死心塌地,你的感情可真是廉價。”

在那個人的眼裏,她一直都是以這樣猥瑣的形象出現吧?可惜啊,她再也沒有機會對他展示自己另外的一麵了。

她必須愛錢,因為隻有錢,才能救命。

巨額珠寶被盜事件不僅驚動了A市警方和國內媒體,甚至還驚動了S.N在紐約的總部,總部親自下令開除犯下嚴重過失的員工,同時也不排除要求這幾名員工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可能性。

在這些“有嚴重過失的員工”裏,自然包括多多。

多多感覺闕君渡生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你做事就不能小心一點?你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

闕君渡麵若寒霜,多多隻能低著頭乖乖挨訓。畢竟錯誤是自己犯下的,如果收到恐嚇郵件時她能考慮得稍微全麵一些,如果展覽那天她的警惕性稍稍強那麼一些,或許盜竊事件就不會發生。

據說闕君渡在S.N中國區的業績會影響到他最終是否能成為S.N的掌門人,所以,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情有可原。就算他大手一揮把自己炒了,於情於理也完全說得過去。

多多一聲不吭地做好自己最後的工作,同時靜候人事部的解雇通知。但隔天就收到消息,總部暫時收回了辭退相關人員的命令,但總部的損失必須由中國區公司全額賠償。

雖然事先給這些珠寶投過保險,但需要賠償的金額依舊令人壓力很大。不知闕君渡最後會選擇如何處理這件事,要是真給她開出一紙罰單,勒令她在多久之內付清賠償款,她就可以直接不用活了。

令她壓力更大的,還有父母因為欠債而被黑社會威脅要砍手的事情。

據姑姑說,那些打手天天在她家附近轉悠,還在她家門口貼了血淋淋的倒計時卡片,如果屆時多多父母拿不出那兩百萬,恐怕就不僅僅是一隻手的問題。那些人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在這短短的幾天裏,多多把這些年投資在股票和基金上的錢全折了現,又厚著臉皮打了無數個電話向認識的人借錢。鮑拯已經自身難保,明顯指望不上;顧盼雖然也是小富婆一枚,但近期她剛好把手裏的錢全投出去創業了,手頭隻剩下寥寥幾萬塊;剩下的,自家親戚知道這種欠款是個無底洞,說什麼都不肯借;而不相熟的同事們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找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算。

把能想的辦法都想遍了,手裏的錢也僅僅隻有幾十萬而已。

多多連夜把這筆錢打到母親的賬戶裏,讓母親告訴那些人,她既然已經答應給錢,就一定會言而有信。但可否請他們再拖延一段時間,也許騙子能夠伏法也說不定。

很快就收到那些人的回答:“好,那我就再給你寬限一個星期。到時候如果再拿不出錢,休怪我連本帶利一塊算!”

多多又打電話給當地警方,得到的回複是,騙子很可能已逃至境外,短時間內沒辦法實施追捕。

多多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她第一次感覺到身為平民的無助。沒有權,沒有錢,沒有強有力的關係網,在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時,就隻能束手無策。

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隻有鮑拯。

鮑拯雖然失去了經濟能力,但他的朋友圈裏有好幾位A市的知名律師。他每天賴在多多家裏蹭吃蹭喝蹭網,就順便整理了案件卷宗,幫多多谘詢這件事能否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中午剛下班就接到鮑拯的電話,說是他約了一位名叫周強的律師吃飯,讓多多也過來一趟。她便以臨時有事為由推掉了程陌遲的邀約,跳上公交,直奔鮑拯所說的那家飯店。

照理說,既然原本預計持續五天的珠寶展已經不了了之,程陌遲也該回到他在法國的工作室才對,但他一直逗留在A市。多多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