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漂亮的少女臉上洋溢著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著一襲白衣的男子回過神,朝她淺笑。
“阿婷回來了。”
這一幕溫馨的場景落在思歸眼裏,心裏隻剩下了嫉妒的滋味。
原以為那個姚慧婷都死了,肯定不會再回來了,卻沒想到,君千殤卻又找到了姚慧婷的轉世!
明明!那個家夥連魂魄都不全!怎麼可能投胎轉世?冥王殿怎麼可能獨獨放過這個人?
思歸想,一定是魔君在冥王殿裏做了些什麼。
這一日,君千殤照常出門,思歸走到姚慧婷——不,這會兒該叫淩清婷了——院子裏,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練劍。
都快化神了啊……思歸不著邊際的想著。
涯悄無聲息的走到思歸身後,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克製。
他大約是明白的,思歸的心,一直都放在魔君身上,從沒拿下來過,所以,他就隻這樣看著,也隻能這樣看著。
思歸沒理會他,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淩清婷出神。
淩清婷無疑是漂亮的,甚至比之以前的那具軀殼都更為好看,她的左眼眼角下方一寸處,有一顆豔紅的淚痣,就像是額上的朱砂轉移了位置一樣,眼角微微上挑,少了幾分聖潔,多了幾分妖冶。
思歸在思考,把這張臉劃破,君千殤移情的概率有多大。
然而想也明白,無論君千殤他移情不移情,思歸都會被打一頓。
淩清婷收了劍,一眼就看到了老神在在的坐在涼亭下的思歸,她抿了抿唇。
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思歸一直看不慣自己,所以也沒有巴巴的湊上去。
“思歸前輩。”淩清婷微微躬身。
涯是君千殤的下屬,所以倒是與淩清婷同輩,她並不用向他行禮,隻須點頭示意一番即可。
思歸垂著眼睛,道:“過來坐,我又不會吃了你,做什麼這般疏遠?”
淩清婷:“……”最先疏遠我的不就是前輩你嗎?
雖然內心吐槽,但她還是坐到了思歸對麵:“前輩,你找我有事?”
思歸有些神思不屬,看著淩清婷沒頭沒尾的問道:“你喜歡魔君嗎?”
淩清婷一愣,莫名有種秘密被發現的窘迫,耳根臉側微微泛紅:“前,前輩為什麼問這個?”
思歸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嗬,該說魔君手段好呢?還是你太過愚蠢?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好運啊,被路過的魔君救了?嗬!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就算有,那也絕不可能落在魔君手裏!”
思歸越說越憤恨,求而不得的感覺滋生嫉恨,她恨不得君千殤也和她一樣嚐嚐這種滋味。
她的眼睛泛起偏執的猩紅,妖冶詭魅。
“魔君是什麼人?你以為他是悲天憫人的仙者嗎?怎麼可能?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是怎麼落到他手裏的我一清二楚!你的父母,哦,他們死的時候都……唔!”
“抱歉,思歸。”涯捂住了思歸的嘴,鉗製住思歸不斷掙紮的手腳,抬頭看向麵色慘白的淩清婷,抿了抿唇,道,“思歸有些神誌不清了,我帶她回去,你,不要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上,魔君對你如何,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
淩清婷雙眸空洞的目送兩人遠去,一陣冷風吹過,她忽然覺得有點冷。
淩清婷拾起落在地上的劍,步伐僵硬的走進了屋子裏。
……
“……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的父母,哦,他們死的時候……”
……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師父他……
淩清婷嘴唇顫抖,她對君千殤的印象,隻有那溫柔如水的笑容而已。
那樣溫柔的他,怎麼會殺了她的家人呢?就像涯說的,師父待她如何,她自己最清楚了……
但是,如果君千殤戴著麵具呢?如果君千殤是以溫柔的假象迷惑她呢?如果……
那麼多的如果,那麼多的假設,又有哪一個,是真實?
淩清婷很累,她恍惚間想起,君千殤看著她的眼神裏,最深的地方,藏著一絲懷念。
懷念誰?逝去的愛人?還是,她的曾經?
思歸的冷嘲熱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她來到這裏開始,這種針對性就非常明顯了。
從思歸偶爾泄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中,淩清婷知道君千殤有一個戀人——一個逝去已久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