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莫長歌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太史邢隆有他自己的目的,目的未達成之前不會一走了之。
太史邢隆被徐慎之踹飛四次,顏麵盡失,麵色已然變成豬肝色,不顧一切朝他發起攻擊,其結果可想而知,迎接他的當然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踢飛。
徐慎之麵對兩大武道宗師的進攻,需要不停地移動來閃開他們的攻擊,對他也有很大的壓力,因為施展法天象地對靈氣消耗極為嚴重。
罡勁武者體內的靈氣與修行外丹法門的致虛真人相仿,徐慎之雖修內丹練氣法門,體內靈氣遠超尋常陽神道人,但比起致虛真人還差上一些,長時間維持法天象地使他體內靈氣快速消耗,已然不足五成。
人到任何時候都要為自己留下退路,靈氣是修行中人最大的倚仗,若是沒了靈氣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兒去,因此在將太史邢隆踢飛十多次之後,徐慎之陡然斂氣歸海,變作正常體形。
莫長歌和太史邢隆兩人原本是高高躍起攻他六陽魁首的,沒想到他會有此一招,攻勢紛紛落空。
“他體內靈氣不多了,快抓住他!”太史邢隆厲聲衝下方的那九名丹勁高手叫喊。
那九人見徐慎之散去了法天象地,心中便不再是那麼膽怯,拳腳並施,聯手衝他絞殺而來。
“太史邢隆,貧道今日先走一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改日再會。”徐慎之無視那九人的攻勢,抬頭瞅了太史邢隆一眼。
太史邢隆聞言氣得三屍神暴跳,徐慎之卻未再理會他,眼見那九名丹勁高手攻勢將至,他陡身子一旋,遁地急行。
地行術對靈氣消耗也頗為嚴重,遁出莫家莊之後,他便現身地上,施展輕功向客棧狂掠。
孔宣就在客棧門外等候,見他匆匆回來,忙迎上前來問道,“真人,你沒事吧?”
“沒事,”徐慎之搖了搖頭,“收拾東西,即刻離開泰州。”
孔宣聞言匆匆轉身進入客棧,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他之所以急著離開是因為此前孔宣出現在莫家莊外,太史邢隆必然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妖氣,自兩年前蒼梧山之事以後,世人皆知他有金雕坐騎。
太史邢隆乃是罡勁宗師,便是孔宣化成人形也能被他察覺到妖氣,他此時憋了一肚子火,定然會循著妖氣向此地追來。
二人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的,就是那些金銀細軟還在客房,那是他們未來幾年的盤纏,不能丟了。
孔宣背了木箱之後快速下樓,二人狂掠出城,到得城外,孔宣將木箱交給徐慎之,抖身化為金雕,載著徐慎之快速升空。
徐慎之低頭朝莫家莊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太史邢隆正火急火燎地往客棧方向追。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太史前輩請回,待貧道俗務處置畢了,再來尋太史前輩切磋較技。”徐慎之衝下方高喊,這一聲是以靈氣助力發出,故此傳遍了整個泰州州府。
太史邢隆聞聲臉皮抽搐,忿忿地抬起腳將地麵踩出一個深坑。
“真人,我們現在去往何處?”孔宣變出了人頭發問。
“揚州陸家,此前我隻是懷疑莫陸兩家的衝突與千麵有關,如今已然得到了證實,我殺不了太史邢隆,要想製止這場武林變動,隻能先行鏟除千麵。”徐慎之沉聲說道。
“太史邢隆?是那個打傷陸逍遙的無名高手嗎?”孔宣疑惑發問。
“嗯。”徐慎之點了點頭。
“真人,我有一點不明白,”孔宣疑惑問道,“陸逍遙已然遭受重創,而莫家有兩名罡勁宗師,他們為何不趁機衝陸家下手,直接將陸家鏟除?”
“莫長歌肯定有這個想法,”徐慎之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但千麵與太史邢隆等人的計劃可能是為了挑起整個武林的矛盾,若是陸家被鏟除,莫家就會一家獨大,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因此他們肯定會於暗中牽製莫長歌。”
“照你這麼說,太史邢隆是重創陸逍遙卻不殺死他,豈不是故意給陸逍遙留下一線生機的?”孔宣並不蠢笨,一點就透。
“嗯。”徐慎之點了點頭,成精的老虎雖然稀少,卻也不是沒有,陸家渠道很廣,總有辦法找到,保住陸逍遙的性命。
莫陸兩家在武林中有著極大的號召力,雙方矛盾徹底被激化,日後必然會有不少門派卷入其中。
時至此刻,徐慎之終於明白了當年千麵為何要殺自己的妻兒,也明白了當年在汴梁那個瞎玩老道對他批的那一卦的意義。
“初六,幹父之蠱,有子,考無咎,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