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夏夏來說,回家,就是回到這福利院時的心情,所以在她晚上在異鄉演奏《家》這首充滿了思念的曲子的時候,心裏卻沒有一點兒悲傷。
晚上,夜色翻了一個跟頭,卻顯得這黑漆的天空更加的寧靜,又很是和平,就像孤兒院裏那些孩子們充滿了天真和童趣的眼睛。
當寧夏夏演奏完《家》這首薩克斯曲子的時候,眼前七八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卻為寧夏夏抬手捧出了掌聲,“姐姐,你真棒。這首曲子這麼好聽,姐姐,你教我們吧!”
並不熟練的中文,從孩子們略帶稚嫩的嗓音裏發了出來,卻讓寧夏夏倍加感到充實,“好啊,那你們乖乖的,凱瑟琳,吉米,你們如果乖乖聽話,我明天就交你們吹薩克斯,好不好?”
寧夏夏說罷,又抬起了輕盈修長的手指,在夜空繼續吹奏著下一首歌曲。
夜風清涼。
寧夏夏也不知道,那一晚她吹奏了多久,隻知道天色已經由太陽落山到是夜,再到夜已全黑。
一直陪伴著她的,卻是孩子們一雙連著一雙明朗又清澈的眼睛,仿若天邊劃過的流星一樣,閃爍著瑩瑩的期許。
或者是因為心裏太過高興,寧夏夏吹奏到後麵的時候,忽然覺得小腹一陣微痛,再跟著這種疼痛由一小處,越來越擴大,也越來越明顯。
“SUMMER(夏天),你怎麼了?”院長修女在一旁剛才也參與到聆聽寧夏夏薩克斯吹奏的觀眾席上,這時,也發現了寧夏夏的不對勁。
“沒,沒什麼,”寧夏夏說,“大概是因為今天有點累了,我回家休息一會兒就好。”
“你真的沒什麼事嗎?”院長修女不放心的看了寧夏夏一眼,正準備讓孤兒院裏年齡較大點的男孩送寧夏夏回去。
“嗯,沒什麼,”寧夏夏剛一說完,卻臉色諶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前額上落了下來,接著,寧夏夏腿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也跟著昏了過去……
等到寧夏夏再度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四麵都是白色的世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戶,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
難不成自己是剛才一時難受,所以上天堂了嗎?
寧夏夏想到這,竟然自嘲一般,挑開唇角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裏卻又多了幾分苦澀,自己真的死了,那麼又會有誰來替自己收屍呢?
她沒有愛人,也沒有父母,有的隻是那群孤兒院裏和她一樣身世可憐的孩子。
耳畔卻忽然傳來了院長修女在外麵和人談話的聲音。
“醫生,這位姑娘她怎麼樣了?為什麼會突然昏迷的呢?”院長修女一邊祈禱著,希望上帝能夠保佑眼前的女孩沒事,一邊卻又關切的詢問眼前醫生的診斷。
“嘖,這位女孩,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所以不要讓這女孩太勞累,否則對於她本人,還有肚子裏的孩子來說,都不是好事……”醫生一邊取下嘴邊的口罩,一邊對修女說。
“什麼?”院長修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是說這個女孩懷孕了?天啊,上帝,怎麼會是這樣?”
和院長修女同樣驚訝的,還有病房裏病床上的寧夏夏,“怎麼會是這樣?不,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寧夏夏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剛想找門外的醫生問個明白,卻是一不小心從床上栽了下去,“嘩啦~~”一旁七零八落的醫療器械和醫藥物品,全都毫無秩序的栽倒在了一旁的地麵上,寧夏夏簡直難以接受這就是事實。
隻聽見一聲“不”,超長的歎息聲從寧夏夏嘶啞的喉嚨裏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