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青水秀的打鑼寨山下麵,緊連著一座秀麗的山峰叫龍頭峰。古廟杜絲廟就坐落在龍頭峰頂,這廟堂占地四畝,由一個四合院構成,裏麵供著杜絲婆婆的神像。
清代康熙年間,杜絲廟香火不太旺,隻有一個廟祝羅老頭守廟。後來龍頭峰下張家村裏,一位累考舉人不中的秀才在廟上辦起了私塾,教了二十來個孩子。
這位秀才叫張銘,那時村裏讀書人能考中秀才的少得如鳳毛翎角,凡是考中秀才的都不直呼其名,因此人們叫張銘為張秀才,一天,張秀才放了晚學,散步在龍頭峰外山梁上,隻見夕陽餘輝反照,晚霞布滿西方天空,龍頭峰上叢叢灌木與岩邊喬木金光耀眼,翠綠景色互相輝映。
張秀才雖陶醉在美景之中,然而他畢竟功名不就,鬱鬱不得誌,便口占了一首卜算子:“小樹映霞光,落日高峰閉。試問書生此刻思,宦海泛舟際。吾是淺灘龍,隻可遭蝦戲。隱忍卻將爪趾伏,渴望隆冬去。”
吟畢,忽聽一個嬌柔的聲音從前麵高崖上傳來,仍是一首卜算子:“春短好陽光,坐待山門閉。借此良辰去枕邊,媚眼姣姣際。縱是落湯雞,何畏油鹽戲。隻肯風流趕上春,行樂和春去。”
張秀才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一青春花容女郎倚在高崖邊一棵樹下,神情悠揚,突然衝著張秀才一笑。
張秀才注目觀看,這女子真是人麵桃花,略帶幾分風騷,便興致勃勃,登上高崖,對那女子拱手道:“小娘子貴姓,天快黑了,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兒,你不怕險遭不測嗎?”
女子回答道:“小女子姓蒲,現在無家可歸,我年剛十四歲便由父母做主,許配嫁與一小戶人家,現在芳齡十七,由於承受不了公婆的虐待,私自逃了出來,正在此間小憩。”
張秀才見被這女子貌若天仙,心中春心蕩漾,便開口道:“蒲姑娘,我是山上廟中私塾先生,你看今天天色已晚,何不到廟中歇息。”
女子道:“先生美意,肯賜房舍與我暫時棲身,我當感激不盡。”
張秀才將那女子帶至廟中臥室,愣愣的望著那姓蒲的女子,姓蒲的女子站在身邊,雖沒有言語,但儀態大方,一雙水靈靈的媚眼直勾張秀才的靈魂。
張秀才把持不住,一把摟住女子道:“蒲姑娘,嬌美人,你真是我的寶貝。”說完,便用嘴直吻蒲姑娘的臉蛋。
蒲姑娘先是假意回避,張秀才不斷地要吻她嘴唇,她也就用嘴接住張秀才的嘴,兩人彼此摟成一團,扭搖著上了床,二人如魚得水,卿卿我我,勝似新婚蜜月。
從此以後,張秀才便金屋藏嬌,將蒲姑娘包養在自己的臥室之中,白天教書,晚上與蒲姑娘卿卿我我,共度良宵,很少回家與自己的結發妻子過夜。
離杜絲廟約百裏之外的一個村莊。
夜晚,一輪如水洗過的皓月高懸在天空,原野一片靜謐,不時有杜鵑用那清商的聲調謳歌:“豌豆幹角,火燒幹饃(擬聲)”。
一小戶人家亮著燈火,小兩口一邊幹著家務活,一邊聊趣,內屋床上粗布蚊帳裏躺著一個約三歲多的胖娃。這正是小兩口的愛情的結晶。
沙,沙,沙,外麵突然刮起了一股冷風。嘩的一聲,小兩口睜眼一看,驚呆了,一個麵目猙獰的妖魔跨進屋內,口裏兩顆獠牙著實嚇人,那妖魔且不理會小兩口,徑直奔到內屋床邊,抱起胖娃,呼的一聲風響,妖魔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兩口回過神來,進內屋查看,發現自己的小寶寶被妖魔擄走了,小兩口頓時呼天喚地,嚎啕大哭,驚動了鄰居。幾位鄰居紛紛起了惻隱之心,趕來勸解,安慰。鄰居聽了小兩口的述說,個個心存恐懼,不知所措。
從此,杜絲廟方圓百裏之外,便不安寧。那妖魔不時擄走小孩、牲畜,甚至挖去成年人心髒,弄得百姓叫苦不迭,一些地方保正便請了端公、仙娘、巫師、道士來收妖除魔,但總是不見成效。有時,連收魔人也被妖魔摟走了。
過了一月後,蒲姑娘說,她要回娘家,張秀才把她送了兩裏路程,自己回到家中過夜,妻子李巧雲問道:“先生,你怎麼一個多月未回家過夜?”
張秀才答道:“娘子,今年上半年縣督學要到各個學堂視察學務,抽查童生課業,我隻有利用放學的空餘時辰輔導學生,時間晚了,就沒有回家歇息,請原諒。”
李巧雲見丈夫言辭誠懇,也無話可說,但她一轉念又想起一事,開口道:“先生,聽說我們這方圓百裏之外,經常鬧妖怪吃小孩,吃牲畜,你外出可要小心啊!我心裏一直惦記著你的安危。”
張秀才寬慰妻子道:“這事,我也有耳聞,可畢竟是百裏之外的事啊,你放心吧,我怎麼會到百裏之外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