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傾很美,濃密的睫毛低垂,像兩朵小黑毛扇,柳葉眉彎彎,豔紅的小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粥。此時的安傾很安詳乖順,像一隻溫柔的小貓。
“喝完了。”安傾薄唇輕啟,把粥遞到江淮揚的眼前。
江淮揚一愣,木訥地把空碗接過來。心裏責怪自己看安傾看得那麼入神。
夜色已暗,月光溫柔地射進窗戶裏,灑在安傾白皙又靜謐的臉龐。此時的安傾像是一個從畫裏走出來的少女,清新脫俗。
“江淮揚。”安傾輕聲。
“嗯?”江淮揚一愣,心裏存在著些許幸運,安傾終於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我做了一個夢。”安傾低聲對江淮揚說:“一個,很奇怪的夢。”安傾呢喃,聲音很輕,輕得就像自言自語。
江淮揚凝神,此時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安傾傾訴的對象。
“夢到了一個奇醜無比的怪人。”安傾又道。
“然後呢?”江淮揚小心翼翼地問,生怕打碎了這片刻的寧靜。
“我夢見自己在花叢裏奔跑,突然看到一個怪人衝了過來,接著那個怪人說會帶我走出黑暗,還讓我不要害怕。”安傾緩緩低下頭。
“後來,他告訴了我一句話。”安傾抬頭看向江淮揚,眼神錯綜複雜,深幽似古井,卻又清澈得像一汪水。
“什麼話?”江淮揚低聲問。
“安傾,你打算告訴我嗎?”江淮揚看到安傾片刻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句。
“我該告訴你嗎?”安傾問江淮揚,又好似是在問自己。
“安傾,從你對我說你做夢的時候,你就已經打算把夢境告訴我了,對嗎?”她不知道,自己能偶然的被她信任,他是有多開心。
“算了,我困了,晚安。”安傾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整個人在被子裏,頭也不剩。江淮揚歎了口氣,替安傾掖了掖被子,邁著沉重的腳步,從安傾房間裏走了出去。
江淮揚走出安傾的房門,看到一個身影,愣住了。
封燁坐在茶幾上,側著身,身影孤傲不可一世,再加上黑夜的原因,顯得封燁更加憂鬱深沉。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全部都是隻剩下小半截的煙屁股。
“你沒走?”江淮揚問,聲音沒有多少起伏。
“我覺得你病的不輕,我的留下來拯救你。”封燁開口,語氣多少有些輕佻散漫。
江淮揚冷哼:“我這是心病。”
“我會對症下藥。”封燁把煙頭插入煙灰缸內,隨即又點了一顆。
“我不喜歡聞煙味兒,別在我麵前抽煙。”江淮揚嫌惡地看著封燁。
“正好熏熏你,讓你清醒。”封燁將煙頭拿到江淮揚眼前晃了晃,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擴大。
江淮揚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看著眼前仿佛不可一世的封燁。“我怎麼了?你倒是說說,我病情如何?”
封塵狠狠地把煙頭扔在了地上,豁然直立。
“好,那我就對你說說,我現在看見你,我就頭疼,從你見到安傾那一刻開始,你就以她為第一,以她為首,現在你也要由著安傾胡來嗎?如果明天不走我們很快就會被發現,你難道願意看見安城把安傾帶走?別傻了小子,明天我們就回皇都,現在安傾已經醒了,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了,她不會再加重病情。”封燁開始對江淮揚大吼,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和緩,但眼眸中的怒火依然在。
“你小聲點,安傾正在休息。”
“房間隔音很好。”封燁麵無表情提醒。
“哦。”江淮揚不痛不癢地回答。
“江淮揚!”封燁大怒,抓住江淮揚的衣領。
“你是那個在皇都叱吒風雲的江少!”封燁好似在提醒著江淮揚什麼,課江淮揚依舊麵無波瀾。
氣氛僵持了片刻,半晌……
“我是為她動了情的人。”江淮揚輕聲,給予了封燁一個肯定的回答。
封燁抓著江淮揚的衣領的手漸漸放鬆,然後漸漸垂下。封燁狠狠地瞪了江淮揚一眼,摔門而出。
燁,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安傾受傷。
第二日,江淮揚是被一個人的喊聲而叫醒的。醒來就發現封燁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