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們掠我出來可知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嗎？”
春煙見她嚴肅的模樣，又想起她方才弄暈她逃跑的事，大概猜出了她並不想跟公子離開。
春煙又搖頭，一本正經道：“公子說您是他的妻子，我們在城中等待了好些時日才終於等到您出宮的。姑娘，公子找得你好苦，您不會再辜負他了吧？”
洛璃酥喂藥的動作一僵，臉色有些難看，“我已經嫁給皇上了，昨日封後皇榜也已經昭告天下，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啪！”藥碗突然被潘文卓抬手拍翻，湯藥灑了一地，嚇得春煙叫了一聲。
洛璃酥一低頭，潘文卓正眼神冰冷地盯著她。
“沈駱歆，你本來就是我的！”潘文卓嘶吼著，不顧她的阻攔強行坐起來，身上剛縫合的傷口又滲出鮮血，“當初我若沒有中計吃下忘憂草，又豈會將你打下山崖？現在又還有他司馬坤什麼事？”
“阿紅，這輩子算我對不起你……”洛璃酥臉頰上兩顆滾燙的熱淚無聲滑落，“你就當那日沈駱歆已經死了好不好？”
潘文卓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目光憤怒，拳頭緊攥，牙根緊咬。他的身子都在發抖，顯然氣得不輕。
“咳！”他突然吐出一口瘀血，發悶的胸口瞬間舒暢了許多。
洛璃酥暗中舒了一口氣，連忙取過巾帕為他擦拭。
潘文卓扭頭躲開，“你從何時愛上司馬坤的？”
洛璃酥的手僵在空中，慢慢收了回來，低著頭沒有作答。
“司馬坤到底哪點比我好？”潘文卓大聲質問著，發了瘋一般開始扯身上的紗布，“他可以為你去死？”
洛璃酥被他的舉動嚇壞了，連忙抱住他，按住他的雙手。幸好阻止及時，縫合傷口並未裂開。
她趴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著，“潘文卓，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潘文卓冷靜下來，忽然開始發笑，笑得如同暮春零落的桃花瓣兒，美則美，隻是過於悲涼，“沈駱歆，你可記得當初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洛璃酥想起那個一身白衣，俊如謫仙，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房中的男子。
那時她剛得知他就是鬧得滿城風雨的采花賊，很是怕他，隻想盡快將他應付走。
誰曾想，二人最後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糾葛？
溫熱的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她悶聲道：“記得……”
潘文卓：“天下女人何其多，你可知我為何偏偏找上你？”
洛璃酥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潘文卓續道：“你在峽穀裏騙那些強盜的全部過程，我皆看得一清二楚。當時我隻覺得新鮮，會騙人的女孩子多了，如你那般有膽識和智慧的還是頭一遭碰到，當時你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洛璃酥：“所以當你得知在錦城就去找我了？”
潘文卓並未作答，嘴角牽動，笑了笑，“你可知我為何要做采花賊？”
洛璃酥眉頭疑惑更深，搖了搖頭。
潘文卓：“當年，進讒言汙蔑我父親，害易家滅十族的所有罪魁禍首，早已被蟻閣悄悄抹殺。餘下那些落井下石過，罪孽沒那麼深重的，我也不會讓他們安生好過。我本想繼續做我的采花大盜報複下去，直到發現你來了錦城……”潘文卓像是想起了什麼，忽地苦澀一笑，“老怪物聽我說了你的事情，連同寒天一起用易家占卜儀為你算過一卦。很奇怪，向來靈驗的易家占卜儀竟然會有失手的一天。他們二人折騰了許久都算不出你的命格，老怪物那樣深藏不露的人都忍不住驚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