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建安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沈瑤和蘇新遠的屍身運回來的時候,他悄悄的去看了。
一個冰棺裏,兩個人麵對麵相擁著,仿佛就是睡著了,臉色掛著恬淡的笑意。
建安帝回到皇宮,就吐了一口血,自此後,再沒有人敢提起沈瑤。
一晃眼,十五年過去了。
蘇慕柘二十歲了,威遠侯老夫人與太後,那個孩子在邊關,也沒個人疼沒入記的,該成親了。
太後知道,這麼多年建安帝因為沈瑤一直與她有心結,於是順水推舟,與建安帝主動提起了沈瑤。
蘇慕柘回來了,建安帝卻一直別扭著。
蘇新遠和沈瑤相擁的那一個畫麵一直深深的留在他的腦海裏。
有時候,他嫉妒的發狂,恨不得就這樣去了,陪在沈瑤身邊的人是他!
可是,他知道,永遠都不可能是他了,從他選擇登上帝位的那一刻開始,他與沈瑤就已經越來越遠了。
丞相的對,沈瑤的選擇他明白,他不過是將對自己的怨恨轉嫁在了蘇新遠的身上罷了。
威遠侯老侯爺,因為他這一個執念,也戰死在了邊城,年逾七十的老爺子,從那次去了邊城,就再沒回過京都。
建安帝抬起眼,將眼角的淚意憋了回去。
果然是上了年紀,最近總是感傷起來。
“周山!”
不知過了多久,周山在殿外腳都凍麻了,突然聽到建安帝的召喚,急忙推門進令裏。
接近傍晚,殿裏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周山將蠟燭點了,就看到建安帝眼中一閃而逝的淚光。
“皇上,該用膳了。”周山心翼翼的提醒。
建安帝點點頭,道:“去皇後宮裏吧。”
“哎,奴才這就去傳話。”周山就怕建安帝又任性的不吃飯,聽要去皇後宮裏,急忙吩咐了下去。
太監來傳話的時候,皇後正與大皇子嘔著氣。
“胖怎麼了?可以減肥啊。皇兒,不是母後你,容貌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有丞相身後的那一幹文臣勢力,那是多龐大的一層力量,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大皇子剛剛滿了二十歲,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自然希望以後自己的皇子妃容貌出眾,溫柔大方。
可是淳於晏,他卻是聽過的,肥頭大耳,貌若無鹽,腰如水桶,似乎還驕縱跋扈。
“母後,兒臣可以更努力,讓父皇看重兒臣,兒臣不要這些勢力,更不要娶那個淳於晏。”
大皇子擰著身子,死活不同意。
就在這個時候,建安帝邁步走了進來。
“怎麼了?鬧脾氣了?”
皇後急忙上前屈膝:“給皇上請安。”
著起身扶著建安帝坐在了軟塌上,又吩咐宮女上了茶。
“兒子給父皇請安,父皇安康。”
“嗯,起來吧。”建安帝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下話,剛才是怎麼了,跟你母後耍脾氣了?”
“沒有沒有,就是兩句話。”皇後生怕皇上惱了大皇子,急忙推脫。
“哦,是選妃的事情吧?”建安帝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