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懂事起,滕家的生意就已經開始蒸蒸日上,不知道是父親頗有生意頭腦,還是他用人得當,用了蕭先生管理滕家的生意。也可能,是母親教導得當,聽說,父親以前隻是外公家裏的一個馬夫而已。
母親嫁給父親,是真正意義上的“下嫁”。
外公是當時朝中的一品大員,當然,後來戰爭打響了,外公逃難而已,不知所蹤。
但是,她當初嫁給父親時立下的誓言,卻從未忘記。
她說,她選是夫婿,必定會比她兩個姐姐的好。
她是這樣說的,也朝著這個方向而努力。
她教父親做生意,去認識一些朝中朝外的達官貴人,滕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但是,母親越來越忙碌,忙著照顧家裏的事情,所以,二娘進門了,帶著照顧父親起居的任務。
二娘的美,有些晃眼。弱不禁風,惹人愛憐。
沒多久,我的弟弟——滕鞥楚,來到了這個世上。
隨著滕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我的身上被賦予了重任——我是滕家的繼承人,將要承擔起守業的重要責任。
我要學的東西很多,跟鞥楚和蕭先生的兒子蕭落煙一起,我們三個孩子年齡相仿,很快親如兄弟。
落煙在我們三人中年齡最長,也很懂事,蕭先生對落煙要求很嚴格,滕家對我,也是很嚴格。所以,我們倒是很羨慕相對自由一些的鞥楚。
他有權利,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底線隻是不能學壞,好自在。
所以,當我們發現滕家後院出去,山後那一處美麗的風景,我和落煙便毫不猶豫地決定把這地方作為我們三人的地盤,在這裏,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約束。
原本以為,日子平靜如流水,潺潺而過,沒想到,過了十年,三娘進門,卻是起了突變。
三娘是帶著身孕進門的,從南方沿海的地方被爹領進門,肚子冥想已經凸起了。
娘是好麵子的女子,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也就隻能接受。
但是,我依稀看到了娘眼角,未擦拭幹淨的淚痕。
我發誓,以後我若成家,絕不三妻四妾,隻寵一個,絕不讓好女子,為我流淚。
三娘過門之初,還算聽話,可是沒多久,便開始展露她乖張刁鑽的本性。
鞥楚因為她被趕出了門,二娘也因為她而失寵。
我無能為力。
等到十八歲那年,我開始跟著落煙,慢慢接手滕家的生意。
我知道,我從小與揚州白家的女兒海棠定過親,但是隨著年長,她驕橫刁蠻的名聲不脛而走,陸陸續續傳入我的耳中。
有三娘的前車之鑒,我不敢取這樣的女子過門,而母親,似乎也對她不甚滿意。
婚事,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
我從小身子就弱,大夫說,我有先天的虛勞之症,勞累不得。於是,母親特地請了武師,教我呼吸吐納,強身健體。如此過了十幾年,倒也沒什麼大礙了。
但是,二十歲那年,我與蕭落煙出門,受了風寒,至此,卻一病不起,日趨嚴重。
起初,病情時好時壞,最後,隻落得臥床不起。
母親急了,鞥楚離家失蹤,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滕家想來要絕後。
於是,她聽信了江湖術士關於衝喜的建議,截斷白家的經濟命脈,幾乎是在逼婚。
白海棠如期嫁到了滕家。
第一次見到她,並不如傳說中的那樣驚豔,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帶著些暖意的關懷。那種感覺,不會錯。
是哪裏出錯了嗎?
是傳說,抑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