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便服,沒有帶上斐月,隨意走在宮中。
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是我最傷心的一段日子,因為總是會想起我那在我年幼時候就去世的娘親,對我極好極好的娘親,卻在我什麼都懂的時候,還總是惹她生氣的時候,就去世了,那病魔糾纏著她,最後還是帶走了她。
我很後悔,那個時候不該老是惹她生氣的,不該做那麼多調皮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要對她說,我真的很愛她,可是她從未聽我說過這句話,就已經不在了。
現在我想起她來,還是有著心痛的感覺,但是他的麵容已經逐漸在我心裏麵開始變淡了,我甚至有些害怕,會不會有一天,會徹底忘了娘的樣子。一想到這裏,就更加難受了。
我抬頭望那陰沉的天空看了一眼,那就像是我的心情一樣,那麼暗沉無光。忽然這天空之上還還飄著一些白紙,那長得像是銅錢一樣的紙,沾染著灰燼,飄得整個天空都是的。
循著紙張飄過來的方向,我慢慢走過去,然後發現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嬤嬤在地上燒著紙,一臉悲戚,流著眼淚,這個地方正是那個池子,是她妹妹和侍衛殉情的地方,所以這嬤嬤選擇了在此燒紙,為了祭奠她的妹妹。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情景,我再次想到了娘親,忽然鼻頭一酸,眼眶開始變紅了。
在那嬤嬤還未有看到我之前,我走開了,留下一行眼淚來。娘親,我想你了。
你有沒有想寄瑤?
我緩步走著,這漫天的白紙很是應景,飄到了我的頭上,身上,而四周都是這些白紙和半截的灰燼。像是雪花,又像是柳絮。
走著走著,我竟然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現在麵前,那一身玄衣的人站在青石板的路上,一手拿著一隻點燃火的木棍,然後另外一隻手,拿著一些紙在燒著,有些猶豫的樣子,但是最終還是開始燒著手上的紙。
我甚是驚訝,這看起來冰冷無情的莫華,難不成也在祭奠什麼去世的親人?雖然他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但其實心裏麵一定是難過無比的罷,也隻有平時一直在裝作堅強,而現在的他終於要露出他柔情的一麵了?
無數的猜測在我心中閃過,對於莫華的好奇心更是重了。
這個時候我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從心底升起,然後我走過去,擦了擦麵上的淚痕,然後道:“莫華,想不到你也是這種默默一個人承受悲慟的人啊,平日看著你那麼冷血,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在乎……”
這話還未說完,我就看著他轉過頭來,但是他的麵上沒有半點我想象中的那種悲傷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是那種絲毫不會動容的冷漠,沒有半點傷感。
原本我還有一大堆安慰和感傷的話要說出來,但是看到這樣子的他之後,仿佛一切的話都噎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我真是搞不懂,這莫華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