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彤被帶走後,林雪寒在府上倒是輕鬆了,看不見那張虛偽的臉,整個人比往日心情都好幾分。
可她那夜不歸宿的事情也因此被提上了台麵,此刻,林雪寒正跪在大堂內,而林天立在一邊插著腰,滿臉怒色可見。
“雪寒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乖巧的孩子,你是覺得府上還不夠亂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留宿在男子那裏。” 林天立這般生氣並非隻是因為這事,其中還包括了近日她同雨彤之間的糾葛。
林雪寒隻覺得膝蓋疼痛,並未將這話聽進去,正欲調整姿勢。
林天立瞧著她這般模樣,更是火上心頭,托著她的胳膊就往祠堂走。
林雪寒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林天立這次是真的生氣要罰她。
祠堂內,列祖列宗的牌位一個個規矩的放著,但林雪寒最先看到的,卻是自己母親的靈牌。
“你就在你娘親麵前好好反省反省,真是越發沒了規矩。”
這不提母親倒還好,一提母親,林雪寒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隱忍了這麼久的脾氣終於爆發了。
“爹爹,你就是這麼偏心的嗎?難道是我變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娘是因為什麼離世的,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啊爹爹,你當真不知道?如今我為何會這樣,因為我怕我在府中待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就成了娘親那般。”
林雪寒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林天立還不是禦史,隻是一名巡撫,二姨娘也不過剛入了府罷了,府中尚且看著風平浪靜,那時的林天佑還並未癡傻。隻因著母親的遠房親戚來訪,一切就都變了。
那所謂的表妹對著林天立各種眉來眼去,不得不說女人為了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不擇手段的做法是多殘忍。
那時候的她們都還小,林天佑並沒有那麼多心思,因想著是自家人,便跟著去了山中,而那夜,林天佑墜了崖。
可那遠房卻為了一己之私,為了向母親多勒索些銀兩並不願告訴她們林天佑的位置。
也正因此,林天佑傷了腦,雖被救下卻變成了如今這般癡傻的模樣,而母親本就體弱,卻因為營救林天佑徹夜待在那山中,終究病重不治身亡。
林天立沒有想到林雪寒還將這事記在心中,嘴唇顫抖了幾分:“雪寒,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雨彤她也不會這樣對你的,畢竟血濃於水。”
林雪寒冷笑,血濃於水?她才不信這些,當前世林家一百多口人死於非命的時候,當浩兒被送到野獸嘴裏的時候,她林雨彤有想過血濃於水嗎?都是狗屁,哪裏有什麼血濃於水可言,都不過是騙子。
祠堂吹進一陣冷風,就像林雪寒的心一樣,冰冷絕望。
林天立看著她這般,知道母親這事一直是林雪寒心中的鬱結,可無奈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爹爹,列祖列宗在上,你還是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有多麼的偏心吧。”說完,林雪寒大步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林天立愣住了,心中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對林雨彤母女的愧疚,近日確實是對她們二人格外上心,許是因此才沒有考慮到林雪寒的感受,林天佑什麼都不懂,但是林雪寒不是。
“哎,你說我要如何是好啊。”林天立上前扶著那有些落灰的靈牌喃喃自語,心下情緒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