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雨還在劈裏啪啦的下個不停,我靜靜地看著微弱的火堆,思考著剛才狗蛋給我說的那件事,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小男孩總是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就好像見了毒蛇時候的那種感覺。
剛才的問題,狗蛋給了我回答,聽壽無盡說,張嬸肚子中的孩子,確實是被狐仙給拿去了無疑,隻是他沒事搶一個小孩做什麼?
“張哥兒,肉烤好了喲,吃一塊子噻!”
鼻尖一股噴香的肉味傳來,就看見狗蛋正拿著一隻最大的兔子,遞到了我跟前。
我順手把兔子接過來,扯下了半隻,走過去遞給小月,看著她慢條斯理的捧著烤的金黃的兔子在啃著,才重新回到火盆邊,嘴裏嚼著兔子肉含糊不清的問狗蛋,那個狐仙廟最後是誰修好的?
狗蛋一聽我問起這件事情,音調猛不防的提高了幾分,激動地拿著手中的兔子揮舞著,給我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盛世佛家興,道家隱,現在我們很難見到道士這種存在,更何況地理位置如此偏遠的黔南地區。
據狗蛋說,在張嬸的那件事情過後,壽無盡在向狐村中呆了幾天之後,便一個人背著一個包袱,離開了向狐村,不知所蹤。
直到大概過了半年之後,壽無盡忽然間帶著十幾個道裝打扮的道人,帶著一大堆的東西,重新回到了向狐村中,其中,就有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正是壽無盡的師父。
壽無盡性格古怪,捉摸不定,村子裏的普通人不敢上前去問他,隻能又是村長和那個師爺,硬著頭皮,去問壽無盡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次壽無盡沒回答他,而是那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上前和他談論起來。
村民隻敢遠遠地在一邊圍觀,聽不真切。
隻看見那個老道士和村長談論了一陣子之後,便帶著那些倒是,拖著那些器材,朝狐鳴山走去。
有幾個膽大的想跟過去看看,卻被村長罵了回來,村長也留在村中沒跟過去,隻是無論村民怎麼問他,他都不說剛才和那個老道士談論的內容。
又過了四五天之後,壽無盡獨自從狐鳴山上下來,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狗蛋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十分肯定,現在的那個梨花木修建的狐仙廟,就是那些倒是修建而成的。
半隻兔子,不知不覺得就下了肚子裏邊,這會子徹底的被這錯綜複雜的關係弄迷糊了,隻感覺現在就好像麵對了一本永遠解讀不完的書一樣,偏偏這本書又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你隻要翻開了一頁,便再也停止不住,隻能繼續硬著頭皮朝後邊看去。
外邊的雨聲似乎沒先前那麼密集,眼神煩躁的朝外邊瞥了一眼,見雨勢漸小,卻還不是離開的時候,一時無言,就想眯上眼睛養一會兒神。
狗蛋還打著我給他說個媳婦的主意,這會子又朝我問起了前陽村還有哪個姑娘比較漂亮賢惠來。
一時也無事可做,掃了心中的煩惱,就又跟他胡扯起來.......
約莫兩個多小時後,這惱人的雨水總算緩歇了,天上的烏雲如鍋蓋一樣倒扣在天上,壓的人心裏陰沉沉的,似乎下一刻,又會有雨水降臨下來,不敢耽擱,過去給小月說了聲,便被狗蛋攙著,朝已經不遠了的向狐村走去。
一晚上的暴雨,早就把這條通往向狐村的小路打得濕淋淋的,地麵很滑,要是我一個人的話,勢必又得在摔傷幾跤,身上又得在添上幾道淤青,辛虧狗蛋常年在外打獵,這種路況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麻煩,攙著我也不見吃力,腳下似乎張了吸盤一樣,下盤十分的穩。
走了十來分鍾,一個籠罩在蒙蒙水汽中的小村子的輪廓便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一看身邊狗蛋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激動,便知道這應該就是我們這次的目的地,向狐村了。
在前行了十來米,隱隱約約看見一個略有些的佝僂的身影,正站在村口,四處張望著,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一樣......
嘿,竟然是放羊的那個老爺子,等會勢必得好好埋汰埋汰他,也太不講道義了,一個人急急地跑了,把我和小月拋到了狐鳴山那個鬼地方!
“阿爸!”
狗蛋也看見了那個老爺子,從地上跳起來,興奮地朝那個老爺子喊道。
那老爺子聽見了狗蛋的聲音,急忙把目光向我們這邊投來,看見狗蛋之後,臉上剛一喜,可看見狗蛋身邊的我們之後,瞬間臉色又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