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裏的氣氛,在越叔叔癱坐在竹凳子後,便陷入了沉悶之中!
我嘴唇顫抖著,終是沒再忍心責備他,隻是冷著臉說,“她不好!兩年半之前,她的父母和最好的朋友先後離她而去,對於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雖然不時有村民幫助她,可她終究無依無靠……”
坐著的越叔叔,聽見我的話後,臉上的表情此時越發的痛苦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我看著他的臉,開口問他,“你……到底是小月的什麼人!”
一聲包含著痛苦與悔恨的聲音從他的嘴中傳出,“我,我是小月的父親!”
說完這句話後,越叔叔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軟趴趴的癱軟到了桌子上,不經意間,撞到了桌上的茶杯。
明黃色的茶水順著竹桌的縫隙,流到了他的袖子上,可卻直接穿過了他的袖子,滴答滴答的順著桌麵,滴落到了地麵上,好似他的袖子根本不存在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睛不由的微微一眯!
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越叔叔的胳膊往回縮了縮,似要把他的袖子從我的眼睛中抽開,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反而把他的胳膊舉到了我的眼前。
現在瞅著外邊白亮的日光,大概應該是十一點左右,這個天氣,太陽已經掛在了頭頂上。
這種竹屋的采光率非常好,大片大片的陽光順著竹牆的縫隙和竹窗照進了屋子中,此時正有一道明亮的陽光,直直的照在越叔叔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卻和常人完全不一樣,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樣,陽光透過他的胳膊後,直直的射在了竹屋的地麵上,泛起了瑩瑩的綠光。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越叔叔竟然沒有影子!
心裏一緊,好像想到了什麼,腳步慌張的向後退了兩步,卻想到眼前這個人是小月的父親,又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眼色複雜的看著越叔叔。
越叔叔這時突然苦笑了一聲,坐直了他的身體對我說,“嗬嗬,看來你已經發現了!不錯,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聞言,反倒沒剛才那麼害怕了,心裏卻不禁複雜了起來,眼前的人應該已經變成了我們常常說的鬼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獨自一人身處這裏,不去尋找小月!
難以忍受的沉悶氣氛又再次充斥在這個房間,我一時不知道在從何說起,更不知道再如何開口……
越叔叔已經過了‘不惑’之年,性格比我沉穩的多,現下臉上的痛苦也漸漸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淡中帶著傷感的神色。
“怎麼,害怕了?”語氣有些調侃,卻讓人聽起來十分的難受!
頓了一下,直接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苦澀的濃茶,開口問道,“那你這兩年一直沒回去看過小月嗎?”
越叔叔搖了搖頭,“沒有,我離不開這片死竹林!”
我端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狠狠的灌進了肚子裏邊,卻聽見耳邊越叔叔的聲音又開始響起,“小子,你真的喜歡小月嗎?”
手中舉著的茶杯微微一滯,喜歡小月嗎?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隻是小月是第一個讓我升起了和她廝守一生這個想法的人,也從沒談過戀愛,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越叔叔是過來人,一看我現在的臉色,便知道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一聲說,“唉,我明白了,希望你以後能替我照顧好她!好了,我現在送你離開這片死竹林吧!”
說完,便率先向門外走去。
“越叔叔,能給我說說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起身,跟了上去,被太陽一照,忽然間想起了前陽村兩年前發生的事情,便問出了口。
越叔叔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那件事情牽扯的太深了,我不想讓你和小月陷進來,答應我,等你回去之後,盡快和小月簽了血契,便帶著小月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回來!”
正當我還想開口再問的時候,越叔叔好像能看見我現在的臉色,有些不耐煩的說,“好了,別問了,知道的多了對你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