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把孤獨分成十級,從第一級的一個人逛超市到第十級的一個人去手術,作為一個35歲的單身大齡女青年吳雅蘭都經曆過。

一年前單位體檢她被發現長了卵巢囊腫,大夫建議要盡快手術,不過身邊有經驗的同事勸她再去大醫院看看,畢竟她未婚未育這種病還是要謹慎對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掛到國內知名婦科專家號,果真大醫院的大夫見多識廣,建議她還是先觀察,因為可能是生理性囊腫。

吳雅蘭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到害怕,雖然身為“碼農”終日加班和吃外賣,除了日漸增長的腰圍和眼鏡度數,她覺得自己還算健康,沒想到疾病已經悄悄潛伏在身體裏。

經曆了三個月的煎熬,再一次的彩超檢查結果是囊腫並沒有消失,而且長大超過5cm,大夫聽她這年紀還未育就建議盡快手術,即使不會有突發意外造成破裂的危險也避免以後懷孕時候的麻煩。

大醫院的床位總是那麼緊張,大半年過去吳雅蘭終於接到通知她住院的電話。幸好剛過完年工作還沒那麼忙,她作為項目組唯一的女員工,聽她生病要做手術部門領導二話不即刻批了假,把工作跟同事交待一下就趕緊去醫院了。

遠在老家的父母本就因為她這歲數還沒結婚而終日發愁,所以吳雅蘭不打算把手術這事告訴他們,即便是父母來北京也不會減輕她的痛苦,還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心理負擔。

過了30歲吳雅蘭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很孤單,可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孤單,身邊的同學朋友都陸續結婚、生娃,連能個一起逛街的人都沒有,雖然也總有人給她介紹相親對象,要麼就是她看不上別人,要麼就是別人看不上她,最後都沒了下文。

不過她領悟到一個道理,大城市裏的婚姻關係男女雙方都很現實,相親就是把各自的條件擺在台麵上作匹配,而現在所她擁有的那些外在條件就必定成為失敗者。

醫院的婦科住院部門外,椅子上坐著還有各處徘徊的病人家屬,他們都在等待著探視病饒時間,醫院有嚴格的探視病人時間,每隻有早中晚各一個時允許家屬區探病或者送飯,不過這些人裏並沒有人是來看吳雅蘭的。

吳雅蘭住的是普通病房三人間,看了一眼另外兩個病友床頭的基本信息,7床的姑娘30歲,9床是跟她媽媽差不多歲數的阿姨,不過看樣貌倒是很顯年輕,阿姨也十分熱情的跟她閑聊,詢問著病情之類的。

“8床你家屬什麼時候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護士走進來衝她問,在醫院裏她們通常用床號稱呼病人。

“應該一會兒就到……”剛才在電話裏被林希月埋怨了半,手術這種大事居然不早點通知她,不過她向來都是嘴硬心軟,是下午會去醫院看她。

“醫生做手術去了,你先等著會有人來叫你去做檢查,下午醫生再跟你家屬談話。”護士完又忙著給旁邊床的人去打針。

其實這段時間吳雅蘭的心裏一直都很矛盾,在沒接到醫院通知之前希望能盡快排上床位,可真有這麼一醫院通知她去住院,心裏又開始很抵觸,畢竟這是人生第一次手術,擔心手術的風險,又怕手術會很疼。

自打生病之後她有空就在網上看各種卵巢囊腫手術的信息,也想知道自己不抽煙、不喝酒、連男人都沒有過怎麼就得了這種病,之後才了解到其實這病的誘因很多,也可能是遺傳或者是不健康的熬夜生活,亦或是壓力大。

吳雅蘭覺得既然已經得了這病,那隻能調整心態積極治療,最讓她擔心的是,雖然大部分卵巢囊腫都是良性,但也有很幾率是惡性的,不過幸好的是之前抽血化驗CA125(腫瘤相關抗原)的指數不高。

社會給予大齡剩女的惡意已經太多,再加上吳雅蘭所從事的IT行業存在著不少的性別歧視,覺得女程序員不能熬夜,不能加班,技術上也可能略遜一籌,可她自認為在這個崗位上並不遜色於男程序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