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結局(1 / 2)

日子也就還是這樣過,來得時候是春季四月,現在已經是入冬十一月,煙城得日子慢,過了兩個季節就如過了一生之久,每日就隻坐在院中擺弄些花草,李言若總想著把這裏弄成喜歡的樣子,卻總不滿意。少了什麼?自嘲一笑少了個他呀!

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昨兒忘記關窗了,夜裏吹了寒風今早就起不來了,燒的厲害。小琳兒來喚起床,一摸她渾身發燙嚇哭了,連忙去請醫生,煙城落後哪有什麼醫生,隻有把脈的大夫,小琳兒在街上找了許久都未見醫院,找了個人詢問才知煙城沒有醫院,迫不得已才找了個藥鋪的大夫回來。

大夫把了個脈開了去寒的藥便走了,小琳兒不信這大夫覺著是騙人的,卻也別無他法去煎藥,一勺一勺的喂藥,過一天才好轉了些。

大夫說李言若得病是心病,抑疾已久,醫治無望,除非她自己想活下來,小琳兒在廚房外哭的傷心,她有寫信告訴南京那麼李言若的現狀,終是無回複。

李言若昏迷的時候總是在做夢,夢到很多事情,夢到流掉的孩子,夢到父親,夢到還未遇見顧晉前的那段日子,“為何我萬劫不複了?”

小琳兒每次哭訴著要李言若喝藥,不讓她為難李言若也照做喝了,身子好了些能下床走動了,坐到鏡子前,鏡子裏的自己消瘦的不成樣,眼眶凹了下去,眼裏暗淡無光。誰還能認出這是那個李家大小姐?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想理順下開始枯燥頭發,一梳頭發一大把的落,看著手裏落下的頭發預示著她是將死之人。

忽然紅了眼眶,細細想來不過是七年之久,愛了顧晉七年,在這七年裏李言若把自己拴在了他身上,一離開了就活不了?才一別半年,她已經不成樣子了。這樣也好若是我這般模樣死在他身旁,怕嚇著他。

淚水控製不住的落下,當初決裂的要離開,不是不愛隻是我們已到窮頭陌路了,與顧晉這一生便是這樣了。太平盛世看不到了!顧晉我們有緣無份,我想此生與你共度白首的人不是我了。

小琳兒在門外聽到裏麵的哭聲,不敢進去,怕擾了夫人,夫人與軍長的感情她是知道的,隻是不知為何兩人會決裂,明明都互相深愛著對方。小琳兒輕歎了口氣,聽到裏麵沒了哭聲摸了把眼淚,推門進去。

“夫人我弄了些粥,吃點吧!”小琳兒說。

李言若搖了搖頭,並不想吃東西,放下了梳子對小琳兒說;“給我梳頭吧!”

小琳兒放下了手裏的托盤,走到身後拿起枯燥的秀發輕聲說;“夫人要是要束發嗎?”

李言若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緩緩開口說道;“我與他也算是成過親,你把頭發盤起來吧!我想死了也是他的人。”

小琳兒聽我這樣說連忙呸一聲說;“夫人怎麼淨說這不吉利的話,你前些日子還說,等日子暖和了,要種月季花呢!種子我都給買好了。”

李言若沒回答小琳兒,自己知道好像等不到天氣暖和了。

天氣越來越冷,這病的更重了,入冬一來就一直未出過房門,今天似乎下雪了,好像很久沒見到過雪了,回想了下上一次見到雪時什麼時候呢?想起來了是顧晉來煙城的第一年,父親去世,記得那個冬天格外的冷,從那時候就隻剩下顧晉了。

想出外邊看下,看下白雪紛飛的樣子,小琳兒一直不準,強不過我才答應讓我去外邊看下,果然外邊大雪紛飛,院裏已經是被白雪覆蓋,河邊柳樹搖擺著光禿禿的枝條,十分落寂。

小琳兒給她批了厚厚的一件鬥篷,就怕李言若被凍著,對岸人家的小孩在堆雪人,臉手被動的紅紅的,臉上卻是那麼的開心。李言若也伸手去抓了把雪,很涼,卻不願意放開,就這樣握著,任憑白雪化成水流進袖口。

從雪地回來後又是一病不起,整日臥病在床,小琳兒跪坐在床前一勺一勺喂藥,看著她不過才年過二十而已,跟著我來著小城裏,從不抱怨。

“小琳兒。”李言若出聲說道;“梳妝台的第二抽屜裏有個盒子你拿過來。”

小琳兒起身去拿來遞給了她,李言若沒接隻叫她打開盒子。

“裏麵是些錢和首飾,除了那個小盒子裏的鐲子外其它的你拿著吧!”李言若說。

小琳兒把盒子往床上一放,哭訴的道;我不要。

李言若笑了笑說;“我這病是沒治了,等我走了以後你拿著這些錢,自己去謀生路,尋個好人家嫁了。”

小琳兒聽完就已經哭了,斷斷續續的說;“夫人,別老說這些死不死的。”

李言若伸手給她擦淚,“好姑娘不哭了,世事無常的這些東西你帶著防身用,你想去上海去上海,想回南京回南京,想去哪裏都可以。”

“夫人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小琳兒哭著說。

李言若不語,看著小琳兒真是虧欠了她。

煙城一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雪,稍不注意這窗子就會被風雪吹開,冷風灌了進來,呼吸入肺咳嗽的不行,咳嗽的久了直接咳了出血,嚇得小琳兒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