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的一聲“王妃求見。”將婭楠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不過剛來一晚上而已,哪裏會認得這些皇親國戚?還沒來得及問她是哪一個王妃,一位步履娉婷的曼妙女子已傾身進門來,用那雙氣定神閑地丹鳳眼快速地掃視了她一遍後,收回目光,才緩緩屈身,道:“臣妾參見王後。”
“平身。”她瞟向鸞鳳,後者立即心領神會的端來一張椅子,放在她的床邊,並很快奉茶過來。
王妃一直淺笑著看鸞鳳諳熟地做完這些事情,順勢坐在床邊,帕子不著痕跡地掩臉又落下,眼角地笑意盡顯。
她無視對方明顯地嘲諷之意,盡先開口道:“本宮初來咋到,對宮內的人和事都還不熟,如有冒犯請勿怪罪,不知您是哪位王妃?”
這次她卻很大方地笑了起來:“臣妾乃永安王府的淺貞王妃,很久都沒進宮了,大概連陛下都未必記得起臣妾,王後不認識自然再正常不過了。此次進宮也是為了參加這難得一次的帝婚盛宴。王後真是好福氣,一向節儉的陛下居然肯為您一改往日的作風,將這婚禮舉辦的如此隆重,真是羨煞旁人呢。”
她不禁撇嘴,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故意做戲給某人看的。如果他真寵她,就算經濟再不景氣,也不會狠心賣掉她的貼身婢女吧!
回想當時,和親隊伍不眠不休地趕到驛站,她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舟車勞頓一整天,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她交代隨行的婢女:“念奴,幫我打點熱水,待會兒不要叫我吃飯,我先上去躺一會兒。”說完撲通撲通跑上樓。
念奴準備好熱水後又急匆匆地往門外走,“你幹什麼去呀?”
“安南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奴婢,您就委屈點自己洗洗吧。”才離京幾日,念奴明顯的易主表現令她很不爽,但她心知念奴現在對安南佑俞言聽計從,全都是為了她這個身為人主卻不太盡職的郡主,她還能計較什麼呢?隻是不想念奴跟著自己受苦,以後多留個心眼,一旦遇到合適的,就趕緊讓她嫁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搖搖晃晃個不停,醒來,才發現自己在馬車上。腦袋被顛簸得有些犯暈,嘴巴裏幹澀無比,下意識的喊道:“念奴,我要喝水。”
馬車裏沒有看到念奴的身影,門外也遲遲聽不到到有動靜,她又叫喚了兩聲,半晌,才聽見“咚”的一聲,馬車往下一沉,柏林推開車門,呈半跪地姿勢出現在她的麵前,遞出一個號角般的水壺。
她的眼睛掃視著門外漸漸後退的風景,而與自己的動向一致的景物裏,沒有看到想看到的那個。“怎麼是你,念奴呢?”
他頓了頓,才答道:“念奴姑娘幫郡主買米糕去了。”
“那為什麼不等她回來?我們走多遠了?她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她掀起身旁的窗簾,把頭伸出窗外,一片荒山野嶺,哪裏還有驛站的影子?
“你們故意把她騙出去的?”還企圖用這麼庸俗地謊言蒙混過關?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她不會相信眼前這位雖然有點欠扁卻忠誠善良的侍衛會自作主張動她身邊的人。她生平第一次用用怨憤地眼神盯著騎著白馬良駒走在最前,神態慵懶卻渾身散發著寒氣的清高男子,以前無論他如何對她都沒覺得這般委屈過,眼淚刷拉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安南佑俞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回過頭來,輕勾起唇角:“最近經濟不景氣,把她賣給別人當小老婆了。她自己也同意的,我還以為你不會有意見。”
“安南佑俞!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他竟然可以如此雲淡風輕地描述自己禽獸般地人販子行為!要不是柏林強摁住的話,她此時一定已經衝過去找他血拚了。她憤恨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的背部盯出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