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寒子念冷漠起身,每走過來的一步都似震的地麵顫抖。
“這……這還用問麼,自然是想撮合賀菲萱跟南宮夜在一起了……其實……你不覺得賀菲萱若是跟南宮夜在一起,會比跟著你幸福嗎……”甄玉鼎果真對南宮夜有情有義,生死關頭還不忘替南宮夜說話。
“你就缺德吧!南宮夜有什麼好,一撮白毛,未老先衰!”風洛衣這個恨呐,他這一路走來,親眼看到寒子念因為這件事,把對賀菲萱的感情忍在心底,這種滋味絕對不會比甄玉鼎現在的感覺好受多少!
“你先把這些玩意拿走了再說話行不行啊!”蛇芯落在甄玉鼎臉上的時候,甄玉鼎眼淚已經出來了。
“子念!你幹什麼去!”見寒子念踩著戾氣的步子從自己身邊經過,風洛衣急走兩步追了出去。
“去找菲萱!”寒子念的聲音那樣堅定,震懾天地,深邃的眸子迸發出徹骨的決然。
“你現在去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你能飛,初八也到不了北昭!放棄吧還是!”甄玉鼎聽到寒子念的聲音,登時勸道,卻不想這一開口,那毒蛇的嘴突地‘親’了過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子念,我陪你!去把賀菲萱搶回來!”風洛衣重重拍了拍寒子念的肩膀,信誓旦旦道。於是二人絲毫不顧身後被毒蛇纏住的甄玉鼎,先後跨出禦書房,直朝城門飛奔而去。
夜色深沉,涼風如水,兩抹身影一前一後,直至到了城門卻被一眾侍衛攔了下來。
“讓開!”寒子念憤然怒吼之餘,墨武自侍衛身後走了出來。
“逍遙王這是要去哪裏?”墨武肅然開口,眸色無波。
“去找賀菲萱!他是去找賀菲萱,墨武你讓開啊!”不及寒子念開口,風洛衣急急辯解。
“王爺可知離登基大典隻有八天的時間,您這一走,北齊怎麼辦?”墨武冷聲質問。彼時寒子念與風洛衣前腳剛走,甄玉鼎便衝破穴道,直接去找了賀熠,正巧墨武聶莊也在,於是在聽到寒子念欲離開皇城的消息後,賀熠先命墨武聶莊將其攔下,自己隨後便到。
“本王管不了那麼多!”寒子念清眸閃爍,揮手欲掃開墨武,卻不想身體陡然僵直,聶莊自後麵走了出來。
“王爺,得罪了。”見寒子念被封了穴道,風洛衣當即伸手欲解,卻在同一時間被墨武控製住了。
“墨武!你這是幹什麼!你明知道賀菲萱喜歡的人是寒子念,她嫁給南宮夜不會幸福的!”風洛衣急聲咆哮。一側,寒子念兀自運力想要衝開穴道。
“難道除了幸福,王爺就不想想肩上擔負的責任!”沉重的聲音鏗鏘響起,賀熠微喘著走到寒子念麵前,雙目如炬。
“本王隻想找回菲萱!”寒子念劍眉緊皺,眼淚盈在眶裏,聲音沙啞不堪。
“王爺,菲萱現在是北昭太子妃,且即將被封為後,王爺是想搶親不成?饒是如此,後果會如何王爺可有想過?南宮澈會善罷甘休?北昭於危難之機助王爺脫險,更一路相攜闖到皇城,如今王爺卻要去搶南宮夜的太子妃,天下百姓又該如何看待王爺!登基大典就在眼前,王爺若走,你讓北齊眾臣又要朝誰叩拜!這些王爺有沒有想過!既然當初舉起大旗,王爺是不是也該想想自己肩負的責任!如今北齊安定的局麵是多少將士浴血奮戰才得來的,王爺可曾想到那被屠的青州台安二城!”賀熠聲音清冷,字字如冰,每一句都讓寒子念無法反駁,可他又怎舍得自己與賀菲萱就這樣錯過!
“本王情願不做皇帝……也不願跟菲萱就這麼分開……老王爺……求你成全本王……”寒子念眼眶的淚無聲滑落,哽咽的聲音動容了在場所有的人。墨武無言流淚,聶莊黯淡神傷,風洛衣更急的恨不能馬上將寒子念踹到北昭皇城,踹到賀菲萱麵前。
“老夫也求王爺能成全北齊萬千百姓,成全這得來不易的安寧。”賀熠緩緩俯身,雙膝跪倒,將頭重重磕到了地上,他不是不疼自己的孫女,也不是不知道孫女心裏念著的是寒子念。可是人生在世,不能隻為自己活!
賀熠跪地的順間,身後百名侍衛皆齊齊跪地,墨武聶莊相視一眼,亦跪在寒子念麵前。看著眼前的場景,風洛衣忍不住紅了眼眶,這是要將寒子念朝死裏逼啊!無語,寒子念終是閉眼,眼淚過腮,心痛成殤。
寒子念終是沒能走成,然爾身處皇宮的每一日,於他而言都是煎熬,每每夜深人靜,他都會凝望北昭的方向,眼中透著無盡的哀痛和神傷。賀熠說的對,此時的他已非彼時自在逍遙的閑事王爺,他身上肩負的重任堪比天高,若就這麼走了,他對不起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對不起戰亂中流離失所的百姓!然爾思念之苦每晚都會灼蝕他的心髒,令他生不如死,活著,竟不比死了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