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如此著急,媽媽和哥哥也沒在家,還能是什麼情況呢。
她從出生起,每天孤單生活在家中,不得爸媽的愛與關注。
哥哥病情有需要,她就需要奉獻自己。
她給哥哥移植過臍帶血、白細胞、骨髓、淋巴細胞。
人生15年來,她已經做了15次手術了。
這次她決不願意再捐腎了。
說什麼她都不會捐掉自己的腎給哥哥。
私人醫院。急救室。
“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的病情提前惡化了。沒有合適的腎源更換,腎衰竭的後果隻有一個——死亡。”年輕的醫生推了推自己眼鏡,眼神中滿是凝重。
這位病人,他自進醫院以來便一直在關注著。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幸運了。
當然,病人父母的付出也是不容小覷的。
“他妹妹可以捐腎給他。醫生,你們一定要把他救回來。他是我所有的指望。”頭發淩亂的母親死死拉住醫生的白大褂,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體麵。
“如果有合適的腎源,我們會盡力救治病人的。”醫生垂下眼睫。
仿佛被眼神燙到一般,祝母慌忙鬆開手,再次哀求,“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我兒子。一定要救他。”
祝朗晴最後還是來了醫院,是被媽媽扯著手強行拉過來的。
在急救室門口,兩人發生爭執。
“你哥哥又發病了,醫生說要想保命就得換腎。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你這次捐一個腎給你哥哥,”
雖然想到了會是這樣,可親耳聽到這話的祝朗晴心裏還是涼透了,“今天白天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以後不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麼?”
“我不是強迫你。我是通知你。”祝母現在滿心寄托在兒子身上,根本沒有空管女兒怎麼想。
雖然,聽到女兒說這話,她心裏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就是了。
祝朗晴直接和父母坦白,“我不會捐贈自己的腎髒給哥哥的。別說一個了,半個都不會。”
祝母聽完勃然大怒,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祝朗晴,你真自私。他可是你的親哥哥。”
“他的確是我的親哥哥,可你、爸爸還有他有把我當親人嗎,你們隻是把我當做藥罐子,哥哥有需要我就必須發光發熱。”瘦弱的小姑娘苦笑一聲,“我還比不上燈泡,燈泡發光發熱還有人感念它的好。我為你們做了這麼多,你們卻全然記不住我的付出,認為我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我才15歲,已經經曆了6次導管插入手術、4次骨髓吸入的手術、5次幹細胞清除。這些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痛苦,我全部都捱了過去。”祝朗晴哽咽著,“如果我隻有一個腎,那就意味著我不能懷孕、不能喝酒、不能運動,我的一生都要很小心。那我的一生活著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她繼續控訴著,“很有可能,這還隻是一個開始。哥哥可能會需要我的第二個腎,甚至我的肝髒,到時候我怕是連性命都沒有了。能用我的性命換來哥哥活著,我相信爸爸和媽媽你們都是願意的吧。”
心到這一刻,徹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