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主屋內響起虛弱卻惱怒的聲音:“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唉,”大漢搖搖頭,走到門口再次確認西邊房裏的燈已滅,略微安心,關上門,走向床邊坐下。“其實……是清塵找來的神醫。”
“清塵?”床上人又驚又喜又是疑惑。豈知窗外也有個人一樣又驚又喜又疑惑。
“恩,”大漢繼續道,“其實三年前他就回來過,隻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適合再同我們一起生活,他不想給我們添麻煩。”
“所以你們就要瞞著我們?難道不知道我們也會擔心他嗎?”四年的相處,她是打心眼裏心疼、喜歡這個漂亮的男孩,早就把他當自家人了,可六年前他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讓她又氣又擔心。
“你也知道,他剛走的那兩年咱豆妞鬧騰的,要是讓她知道他回來了,以她的性子還會讓他再走嗎?至於你”他聲音低了低:“你要是知道了他回來過,你還會在豆妞苦著臉問你的時候說你也不知道嗎?”
“你……”,鍾夫人一時氣結,“可是這兩年豆妞不是懂事多了嗎?而且也很少提他了呀?現在有什麼不可以說?”
“這,這不是他也的確有兩年沒來了嗎,我也就沒提這事了。”他沒有說,自從四年前他回來見他後,這個看似日日普通勞作的幽靜小院就被他的人嚴密地保護著。
“那他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還有他到底用什麼讓那神醫肯醫我?”
“你先別急,才剛好點,別動怒!”大漢給妻子倒了杯水:“唉!六年前他走的那天起我們就知道他是要步入江湖了呀。江湖人又豈能安寧的待在一個地方。我平日跟他聯係也隻是用他給我的那一群鴿子,他現在在哪我還真不知道。”雖然,他在他們四周布了人馬,可是他從來不曾見過他所謂的那些暗士。
“我說你怎麼這兩年突然想起養鴿子了!那你快去給他傳信問問他在哪,是不是安然無恙,到底用了什麼換我這條老命。”那孩子一夜之間喪父喪母,十六歲就一人出去闖蕩,他那樣溫潤爾雅的少年在江湖上得吃多少苦,這六年來,每每想起那個嘴角含笑卻洋溢著憂愁的少年,她就隱隱心疼,想到這,眼睛不覺一紅。
鍾大漢執起妻子的手:“旁晚已經發了,估計過兩天就會有消息。你不用太擔心,要相信他,他不同於你我所見到的任何人。”
婦人點點頭,屋內一陣沉默。門外激動不已的人早跑到鴿子群那去了,雖然知道不會這麼快有消息。
她當然也沒有聽見下麵的對話。
“那豆妞問我是不是清塵請的神醫我怎麼說?你也看見她白天聽說是“故人”的神態。”
“唉!我們女兒對清塵的執著六年前你也見過了,豆妞自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可是她對清塵的依戀已經超出了一個孩子對一般事物的依戀,我怕她……。”
當年清塵剛走,豆妞跟他們兩個生氣,怪他們沒有告訴她,沒有攔著清塵,對他們不理不睬,不好好吃飯,總是爬到清塵的床上哭,還幾次偷跑出去找人。一個從小乖順的孩子,著實讓他們倆夫妻震驚,那段時間大漢不敢出去打獵,她娘也夜夜不敢深睡。直到鍾大漢扯謊說清塵捎來信,讓豆妞乖乖等他,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就回來。
這場鬧劇之前,誰也沒有想過清塵對豆妞的影響這麼大。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把清塵回來的事告訴豆妞的主要原因,而清塵也沒有任何表示的默許著。
“唉。清塵是天上的鷹,雲中的鶴,不是咱普通的豆妞追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