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裏,明月在天空掛著。
冷冷的風透過不遮風的紙糊窗,將小小屋子裏的空氣,帶到零下幾度。
床上除了有一席棉被,再沒有其他禦寒的東西了。席允用棉被將身子裹得緊緊的,卻依然擋不住寒冷,在被裏冷得瑟瑟發抖,更別說睡了。
回想一下,自從上次任務失敗後,敵人選擇了玉石俱焚,炸死了所有的人,度允便就這樣過去了八年。
小小的空間裏,度允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就算這樣,度允依然不敢掀開棉被,出來喘氣。因為一旦掀開,這破爛的棉被便很難再捂熱了。
門吱呀的響了一下,度允身子一動。
“誰?”清冷的聲音透棉被傳了出來。
這具身體,才不過八歲,在岑王府是一個不受寵的小郡主,平時除了照顧她的奶媽,這個小院便沒有其他人踏入。而奶媽見她不受寵覺,總是把飯菜一放,根本不理會她這個沒有娘的小郡主,更不會三更半夜來這個小院。
更何況……門是鎖著的!
度允翻身而起,卻有一個速度比她還要快。
一雙手快速伸過來,抓緊了她的衣領將她擰了起來。
不一會小院外火把漸漸明晰。
度允掙紮了幾下,有幾分惱怒這具重營養不良的身體。
對方臉上蒙著黑色的布,看不了全貌,但眼眸中的焦急已經露出了他的心慌。
是一個刺客,雖然不知道他夜闖王府所為何事。
但度允清楚的感覺到了脖子上的那一把劍,是多麼的冰冷。也許這麼多年了,王府上下,早就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小郡主的存在。
與其等人來救,還不自救。
“再不走,等一下持衛來了,你就插翅難逃了。”
黑衣人一愣,低頭打量著手中的人質。
明明她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是為什麼這個小女孩卻一臉平淡沉靜,絲毫不為脖子上的劍膽卻?
為什麼能這麼冷靜?
與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截然不同,眼中更沒有一絲畏懼之色。
“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不知為何這麼問,但是直覺告訴了他,眼前這個小女孩將來肯定不凡。
住在如此破爛的小屋子裏,估計身份也高不到哪去,就算抓了她,也威脅不了那些持衛。
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度允在20世紀的殺手組織呆了幾十年,這樣的眼神,她在了解不過了。
“你若殺了我,一定走不出王府,現在隻有我能為你指條出路,避開那些持衛的追殺,才能讓你全身而退。”度見看著他。
黑衣人眸子閃爍了一下,似乎還在考慮。
“你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做出你的決定吧!”
小女孩說的沒錯,已經有不少的持衛進入院子了,再耽擱了一會兒這小屋便會被包圍住。
他的確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孩子,是不是在騙他的。
劍收了回來,黑衣人扛起小女孩:“怎麼讓我出去?要是我出不去,你也別想活命。”
“從窗出去,屋子後麵有一條小路,可以走出院子。”度允眉毛皺了皺,被倒扛著,十分的不爽。
迎麵而來的冷風,令度允打了一個寒顫。僅看單衣,在夜晚下看起來是多麼的脆弱。
黑衣人剛閃身出窗戶,小屋子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度允回看了一眼,終日無人拜訪的小院子,第一次迎來了那麼多的‘客人’。
這條偏僻的小路,是度允無聊時散步發現的。
但能否通出王府,度允無從得知,因為她從來沒有去探究過。
剛才說幫那個黑衣人逃走,不過是權宜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