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狸又笑了起來,他的笑很苦,因為他幾乎將膽汁都出出來了,他嘴裏很苦,所以他笑的更苦:“你還是在轉著彎的罵我。”
“我沒罵你。”她已失去了跟他鬥嘴的興趣,因為他幾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們……還是別再鬥嘴了。”
“其實,你還算擔心我,不像其他女人,她們都巴不得我趕快去死。”
“誰叫你做了對不起她們的事?”
“可我也並沒有逼她們。”
季幽淋也不再說話。
鬼狐狸又說:“是他們自己認為隻要跟我在一起便能綁住我,便可以成為我的人。有的時候我推都推不掉。”鬼狐狸說這些話的時候,眉宇間帶著三分傲氣,一個男人可以擁有很多女人,因為他們有這個權利,可若女人自己都不將自己回事,男人自然也不會將他們看的太重。
“這是什麼道理?你未免太會給自己找借口了。”
“你覺得這是借口?”鬼狐狸問她:“你也是女人,如果你是個漂亮的美人兒,而且動不動就往男人懷裏鑽,男人又怎麼可能拒絕?對於男人來說,感情是一回事,而‘風花雪月’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是有男人認為這兩碼事是一回事,那這個男人就沒法要了。”
季幽淋歎了一口氣:“說來說去,你還是在稱讚自己,誇耀自己……”
“難道我不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季幽淋口中的不好,並非指他的為人,而是在說他的傷勢。
她沒想到自己剛說完,就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非常急促,但卻不是跑過來的,而是走,很少能有人在紊亂急促的腳步聲,卻不是再跑。
很快,門被打開了。
完顏恥喘著粗氣闖了進來。
說闖,是因為完顏恥已經不想再用手去開門,門鎖才剛剛打開,他就用雙腳就踢開了門。
此時,他已經不是平時那個衣冠楚楚的完顏恥,而是一個狼狽不堪的玩完顏恥。
現在他正滿頭是汗的衝過來,一把拽住季幽淋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麵前,用五根銀針抵住了她纖細雪白的脖子,仿佛隻要他用力,這五根銀針就會刺進她的脖子。
“你要做什麼?”鬼狐狸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做什麼?完顏恥喘著氣道:“要她死。”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放了她。”完顏恥的話音落下,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是言孝武的聲音,他這已提著劍走了進來。
完顏恥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我放了她,你會放了我嗎?”
“交出我家公子的解藥跟玄天令,我自然會放了你。”這個聲音是白魂的,他也走了進來。
“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兒?會相信你們說的話?”
言孝武道:“那你想怎樣?”
完顏恥道:“放我走。”
白魂道:“休想。”
完顏恥道:“那我隻好先殺了她。”
季幽淋當然能感覺到脖子處正傳來刺痛,那是銀針微刺的感覺。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居然出人意料的笑了起來,她這一笑,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隻聽見她的聲音:“完顏恥,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我再來跟你做筆交易如何?”
完顏恥道:“什麼交易?”
“我用我做人質來交換你的解藥,隻要你替鬼狐狸解了毒,我便命令我我的屬下不在追你,如何?”
完顏恥也大笑起來,他覺得這是在太可笑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關心別人?”
季幽淋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同意,我死了,你一樣逃不出去。”她說到死的時候,仿佛故意讓銀針刺入自己的脖子。“鬼狐狸已經被你的藥折磨的生不如死,帶著他你根本走不了多遠,你隻能挾持我,如果我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
聽見季幽淋的話,完顏恥神色一變,忽將一瓶藥扔了出來:“解藥我已經給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
“不行。決不能放他走。”白魂喝了一聲,便迎劍向前,隻可惜,被言孝武的劍擋了回去。
就在此時鬼狐狸也開了口,他道“白魂,讓他走。”
白魂也隻好收了劍。
眼睜睜的看著完顏恥挾持著季幽淋走出門外。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馬是最快的馬,一個時辰他們已經跑出三十裏地。
這裏已經是沙漠,真真正正的沙漠。
季幽淋如今除了遍地的黃沙之外,再也看不見第二種景物。
她下了馬,就被完顏恥強行塞了一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