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狸勉強的笑著:“我準備回家。”
“你找到家了?”季幽淋一驚:“什麼樣的家?”
“當然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
鬼狐狸淡淡的說:“難道你知道我還有別的家?”
“我不知道。”
說到這,鬼狐狸又感覺自己胸口憋悶了起來,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季幽淋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了,又感覺不舒服了嗎?這次他給你吃得到底是什麼藥,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沒什麼,別擔心,暫時還死不了。”他雖然在說話,但是身體已經弓了起來。
季幽淋很快又將鬼狐狸扶回到床上:“完顏恥這麼痛恨完顏泓澈,這藥一定是讓完顏泓澈跟他的兩個兒子吃的,沒想到他的心腸竟然這麼歹毒,竟然一點都不顧念血脈親情,簡直太可惡了。”
“我到覺得他可憐。”鬼狐狸說:“一個人,若連自己的父親都要傷害自己,那該是一件多可悲的事。何況,完顏泓澈與完顏恥他們之間絲毫沒有父子之情,也不不能怪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哼,我看這件事牽扯的人,恐怕隻有我們兩個人可憐,其餘的人都是咎由自取。”
“照你這麼說,好像就我一個人可憐。我才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人。”
“這個時候你還能開玩笑?”季幽淋不得不佩服他:“非要這麼算,你也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個,我好心好意幫你分擔痛苦,是你非要搶回去的。”
鬼狐狸笑了。
但是笑過之後,他就感覺胸口更憋悶了。
忽然他嘔出了一口鮮血,這一口血幾乎讓季幽淋的心髒停止跳動。
人,不管什麼情況,隻要嘔出鮮血,那邊是危險的征兆,就是武功在高的人,也挨不過吐幾次鮮血。更何況鬼狐狸胸口還有傷,那傷口也在隨時往外滲血,這樣會造成他失血過多:“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死。”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就已經準備跑去敲門,跑去喚人過來。
但卻被鬼狐狸立即扥住了:“不必驚動他們,白魂已經來過了,他正在設法為我找解藥。”
“來過?”季幽淋覺得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他剛才他點了你的昏睡穴,所以你才會無知無覺。”
“他為什麼要點我的穴?”
“這……”
“他來了,那麼也就是說言孝武也來了。他們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不直接救我們出去。”
“是我叫他這麼做的。完顏恥為人偏激,若驚動了他,怕他會將解藥毀掉。所以至少在找到解藥之前,不應該驚動這個人。更何況,我們來的目的是為了‘玄天令’,東西都沒弄到手,怎麼能就這麼離開。”
季幽淋蹲下身子:“可是你的傷更要緊。”
“我沒事。”鬼狐狸又勉強的笑了起來:“在我找回所有記憶之前,我絕不會死。”
季幽淋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你就這麼想找回記憶?即使,付出代價?”
鬼狐狸使勁紮了眨眼,現在隻感覺五髒六腑仿佛攪在一起,攪的他幾乎腸穿肚爛,幾乎痛的他痛不欲生:“我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隻知道,該是我的,一樣也跑不掉。”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季幽淋似乎想說什麼,卻說了一半沒在說下去:“沒,沒什麼。”
鬼狐狸的傷口又滲出了血,紅色的血。
這個時候他還能說話,他說:“我們聊天,你臉上的胎記是不是一出生就有?”
“聊天?”季幽淋望著他:“這個時候你還要跟我聊天?”
鬼狐狸慢慢躺下:“不聊天,我的注意力就會全部集中在疼痛感上,隨便聊聊天,還能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季幽淋從他身上撤回雙手,就感覺上麵濕濕的,粘粘的,那是血:“好,那我們來聊天。我從小就有這塊胎記,所以我從小就被人當怪我一樣。”她一邊說,一變找來一些碎布條,為他止血。
她當然要脫他的衣服,而且還必須非要小心,因為他的衣服幾乎已經站在了傷口上,等她脫完他上衣的時候,鬼狐狸就大笑了出來:“你脫我的衣服似乎還蠻順手的。”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季幽淋狠狠的瞪他一眼。
“為什麼不行?我這個向來喜歡開玩笑。”
“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沒感覺你是這種人?”
“人就是這樣,相識久了,本性就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