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佛祖:為什麼時間上這麼多遺憾?
佛曰:這是一個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倉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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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十三年,除夕之夜。
皇都城盈滿了火光,火光衝天,城裏烏煙瘴氣。大火包圍了整座都城。
天亮之後,這座城、這個國家將再也不複存在。
這樣的時代,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戰亂。兵荒馬亂的年代,國破、家亡、百姓流離失所、是再平凡不過的事。這裏早已無人,這裏的人早在三日之前就已經逃光了,走淨了,死絕了。
然而——誰又能想到,在宮殿的最高處、在烈火熊熊的地方……正著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曾經在滄雲國最至高無上的女人,也是享有蒼雲國第一美人之稱的女人,隻是此時周圍火光滿天,這樣的一個美人就這樣淒淒涼涼地站在即將被火焰吞噬的樓台上,宮殿已快被燃燒幹淨,她卻不退……也不跑。
女人長得很美,清瘦的臉龐,絕美的華服,是個絕對標準的美人胚子。
恍惚之間,女子低低的淺吟著——“樓啟梟,始終還是背棄了你我之間的誓言。”這聲音是恨,也是怨,如泣如訴……仿佛死了心一樣的絕望。
一個黑影從烈火中走了過來,是個人,這個人一直低著頭,完全看不清他的樣子。——他從火中而來,身子卻不帶一丁點火星,就像憑空穿越那火牆,顯得詭異而陰森。
也許,是因為這個人全身都透著詭異的冷,那是仿佛經曆萬年而結成的冰,所以就連周圍的火都不敢靠近。
他走到女子麵前,用低沉沙啞而又陰森的語氣說著:“女帝。一切都準備好了。”從這個人的聲音來看,他是個男人。
女人略微的回過頭,淒涼的說著:
“在我死之後,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諾言!”
“我用我的族人起誓,我必將遵守對女帝的承諾。”
不知是何種的約定非要奪取人的性命,更不知何這一切究竟為何,總之話已說完,話說完了,就沒必要再說,人也沒有必要留下。女人緩緩的站起身走到樓前,迎著風,展露出一抹微笑,猛的,縱身一跳,從俯瞰整座城池的樓台上跳了下去……猶如一隻撲火的蝴蝶跳進了火海……再也沒有蹤影。
一切……
隻在轉瞬之間,隻不過轉瞬的功夫……火蛇就吞噬了這位絕世美人,世間——也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人緩緩的走至樓前,望著樓台下一望無際的火海,不知是歎息還是譏諷的沉吟著:“滄雲國第一美人從此香消玉殞,嗬,從此之後天下再也沒有這個人,可惜,可悲。”說完,他開始吟誦起咒語。過了片刻,火光中竟然湧出了許多如同螢火蟲一樣閃著亮光的飛蟲,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這些小蟲竟自動飛了進去,待所有飛蟲進去之後,他將瓶口封死,輕輕的笑了,笑如鬼魅。他說:“你的魂魄我收走了。”然後,他轉身又走入了火海,仿佛飛蛾撲火一樣呲的一聲響起,就再不見這人的任何蹤影。
與此同時宮外正浩月當空,一輪明月照耀下的滄雲國,淒美而絕望,這時間上唯一不變的大概隻有著皎皎月光。
一條沒有名字的小路上,正有兩名騎著駿馬呼嘯而過的趕路人……馬是赤兔跟汗血……兩匹馬的背上分別坐著身著一紫一白兩身華服的人,兩身衣服均在蒼白月色之下顯得耀眼奪目,兩人如同飛奔一樣疾馳而過直奔到了滄雲國破敗的城門前,若非官兵攔住前行之人,隻怕著二人就算撞破城門也絕不輕易停下,官兵喊著:“站住,什麼人?”
白衣之人勒住韁繩穩住馬匹,立即從懷中掏出玉牌亮於人前,那是一快白玉腰牌,上麵寫著大大的“禦”字:
“大膽,眼前之人都不認得了嗎,誰敢阻攔殺無赦。”寂靜的月下,白衣人冰冷的喝著。
眾人看到玉牌瞬即下跪齊呼道:“屬下叩見主上。”他們並非在對白衣之人行李,而是他身後的紫衣之人,這人就好像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神仙,靜默從容的看著一切卻不發一言,卻又無法叫人淡然處之。
是那白衣之人喊道:“還不快打開城門。”
“是。”眾人聽令,立即將城門打開放二人進了城。
今日的滄雲國都城除了漫天的火光跟燃燒殆盡的廢墟幾乎再也看不見往日的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