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夢縈魂牽珞珈山 抗日狂潮卷武漢8(1 / 2)

兩個步兵聯隊長手扶腰間的指揮刀,站在一旁,有些忍耐不住:“將軍,衝鋒吧!支那軍已被炮火砸趴下了。失去工事,皇軍會像趕鴨子一樣把他們收拾掉。”“將軍,對付支那人我們根本用不著這麼多炮彈。也許隻需一輪集團轟炸,他們的魂就飛啦!我請求將軍閣下,允許我聯隊立即發起攻擊。”淞浦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看了眼手下的這兩員虎將,搖搖頭說道:“不必著急。支那軍沒有大炮,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大炮的厲害,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現代戰爭。另外,中國有句古話你們該記住:先發製人。如今我沒與他們交手,就已讓他們心裏先敗了五分。這豈不是好事?”這時鬆浦轉向炮兵聯隊長,說:“國賀君,炮兵幹得不錯,留住兩個基數的彈藥,其餘的,都給我打到支那人的陣地上去。”鬆浦又舉起望遠鏡,欣賞著遠處炮火構成的一幕黑色美景。中國守軍踏著焦土,依靠緊急修複的簡易掩體、彈坑,將進攻日軍放至二三十米處,依靠步槍、機槍和手榴彈等輕火器猛烈反擊。106師團中那些大阪來的商販和職員,或者掉頭往回跑,或者趴在彈坑裏不動彈。督戰隊雖然不留情麵地砍了幾個逃在前麵的潰兵,但部隊仍然衝不上去。日軍施放大量的毒氣。沉悶的爆炸聲夾雜著淡蘭色的煙霧,像幽靈般突然降臨到守軍陣地上。中國守軍猝不及防,當即有百餘人麵目青紫地倒在陣地上。淞浦認定中國守軍已成強弩之末,不待各聯隊休整、補充完畢,便再次嚴令各部乘勝攻擊。淞浦失算了。中國守軍失去前沿陣地,側翼數座山頭上的伏兵卻能有效地支援戰友,與日軍玩起了迷魂八卦,處處有隱蔽殺手,處處有火力掃射,鬆浦師團被搞得焦頭爛額,始終沒能越過金官橋一步。大霧彌漫金官橋陣地,鬆浦用4個中隊組成敢死隊,對前麵的雞窩嶺進行仰攻。李覺指揮部隊以白刃相對,中日士兵一千多人在山野間拚起刺刀,這是南潯路開戰以來最大的一次刺刀戰。守軍右翼被撕開一個口子,27名日軍衝向縱深,企圖盤踞一個窩點作為支撐。主陣地的日軍扔下300多具屍體後再次退了回去,那27名日軍也被收拾得剩下了最後9人,藏進一個岩洞裏固守不出。李覺親自指揮部隊圍剿,想抓幾個活的。由於中國士兵有射擊死角,所以連續3次突擊都沒成功。日軍自知沒法衝出,9人在毀槍後集體自殺,有一個士兵自殺不成而負重傷。李覺的士兵衝進去將那名重傷的日軍俘獲,但這位老兄一言不發,怒目相視,好像中國人都欠他的。一名戰士把李覺的命令拋到腦後,上去一刺刀結果了他。李覺帶著副官上得前來,問人呢。一名連長說:“被我的士兵打死了。”李覺說:“我不是命令你們抓活的嗎?”連長說:“報告軍長,抓了一個重傷員,但這小子太橫了,一點服軟的意思也沒有,有個士兵氣不過,就把他刺死了。”李覺歎了口氣,有兩重意思,一是為沒抓住活的而惋惜,二是有著同樣的疑問:這些鬼子自我感覺那麼良好,來到別人的土地上,還顯得特別理直氣壯。李覺說:“把那個士兵給我叫來!”連長說:“軍長,您……”其實那名士兵拎著槍站在不遠處,跑過來後,李覺問:“鬼子是你刺死的?”士兵說:“是。”李覺說:“獎50塊大洋!”金官橋一仗下來,數千名來自大阪的官兵折損慘重,所剩寥寥,淞浦從此不必再為“商販師團”這個不雅的綽號而自慚了。

日本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中將親自督戰,來到了九江前線。岡村麵目陰沉地立在一塊岩石上,目視遠方,一動不動。宮崎說:“將軍,這裏距金官橋戰場不過幾十公裏,前方隆隆的炮聲隱隱可聞,為安全起見,請您到臨時指揮所休息吧。”岡村說:“這是我的職業習慣,每逢大戰、惡戰,我總是要往前跑,到陣地上看看。我愛聽激動人心的隆隆槍炮聲,我喜歡嗅那略帶刺鼻味的硝煙。”宮崎又謹慎地勸一句:“萬一炮彈不長眼睛,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岡村大聲吼叫,語氣裏透出明顯的苦惱、焦躁:“鬆浦師團進攻受挫而皇軍主力部隊又遲遲不能集結,我能在指揮所安心嗎?司令部製定的前進路線和部署方案並沒有什麼問題,但長江流域天氣惡劣,討厭的梅雨和炎熱以及勞神費時的渡河,像是有意與我的幾十萬大軍過不去。另外,霍亂、瘧疾等戰場上最令人恐怖的傳染病肆意橫行,野戰醫院裏躺滿傷員,每天都有不少人死在病榻上。部隊中開始流露出怨言和消極士氣,顯然這是戰前兵之大忌。”宮崎說:“我建議部隊休整幾天,也好調整混亂的後勤補給。”岡村一口回絕,而且態度十分堅決:“決不能停頓!部隊要加速向九江集中,斷不能讓支那軍有喘息的機會。眼下皇軍艱難,武漢的蔣介石也艱難,軍事上硬碰硬的較量,比實力、智慧,在一定程度上更比意誌。我命令伊東政喜中將率第101師團在海軍的掩護下,渡過鄱陽湖,在星子地區強行登陸,迂回攻擊德安。”宮崎喜形於色:“將軍不愧為戰役、戰術上的高手。迂回德安,不但能打破淞浦師團金官橋地區僵局,還能直抄薛嶽兵團後路。這釜底抽薪的一招如能成功,薛嶽兵團20個師苦心經營數月的陣地將全線鬆動,隻能放棄陣地向西轉移。此舉,顯然比直接解淞浦師團之圍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