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3)(2 / 2)

……

麵對我們的嗤之以鼻,這剛剛墜入愛河的二人根本沒放在眼裏,繼續肉麻矯情著。看著唐王的甜蜜嬌羞的模樣,羅安安茫然地說:“唐王,你完全不像你了。”

唐王一怔,隨即笑著問:“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新時代獨立女性,勇猛剽悍,自己做主。”

唐王不語,隻是嘿嘿笑裝傻。

康越給唐王夾了一塊耗兒魚,說:“你們放心,就算隻剩最後一塊耗兒魚,我都會讓給唐王吃的,唐王的一切,都交給我做主吧。”

回去時,唐王繞道去康越的宿舍,拎回一包他的髒衣服。她一邊幸福地揉搓,一邊跟我們講他們的開始。

他們是留校的寒假才認識的。

留校的同學天天在一起,買菜做飯,自力更生,苦中作樂。康越呢,在日常生活方麵,既笨且懶,還缺乏生活智慧。不會買菜不會切菜,一聞到油煙味就躲之不及。連自己的衣服也不肯洗,外套都送幹洗店,襪子內褲幹洗店不收,他幹脆全買便宜的,一次買一打,髒了就扔掉。

他性格靦腆,不善交際,整天都坐在電腦前玩遊戲。他是被父母強行留在學校的,為的就是鍛煉他的獨立生存能力。

可這恰恰讓唐王撞上了機會,她教他切蘿卜絲,教她煮餃子湯,幫他清理宿舍,洗衣服,甚至還幫他把電腦重裝了係統,使他玩遊戲時更加神速,能秒殺更多的敵人。

他知恩圖報。幫唐王買了羽絨服和靴子,還鼓勵她去做了新發型。並且每天黃昏都約她到風之舞散步,談理想,談人生。

愛情的火花,就在寒冷幹燥的冬季,摩擦出來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康越見到唐王的第一麵,對她說的那句話。

那句話有多重要呢。作為一個文藝女青年,請允許我使用以下排比句:那句話,就像黑夜裏的燈光,明亮溫暖;那句話,就像風雪中的碳火,及時珍貴;那句話,就像饑餓的時候,從天上掉下的麵包,意外驚喜……總之,那句話,讓閉關修煉也沒能走出山重水複疑無路的迷霧中的唐王,頓時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豁然開朗。

說得更嚴重一些,簡直可以說,讓唐王重獲新生。

那句話究竟是怎麼樣說的呢。

是這樣說的:“我記得你,軍訓時我們一個排。那時我就暗暗欣賞你,你真是一個不卑不亢的女孩。”

唐王轉過身,望著我們大家,眼裏閃耀奇異光彩:“你們知道我的,灰頭土臉心灰意冷走投無路,康越竟然說欣賞我說我不卑不亢。那是勇氣是力量!我當即決定,做一個他欣賞的,不卑不亢的女孩!”

這最後一番話,迅速扭轉了康越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

呱呱拍拍胸脯:“哎呀好險!我都差點要把康越定位為草包王子了!”

許嫣然壞笑:“嗯,我心裏是這麼想,但我憋著沒說。”

我說:“這還不是說了?”

實際上,不管康越在我們眼中的形象如何,唐王也會和他轟轟烈烈地戀愛的。他們也的確轟轟烈烈地戀愛了。

康越像一塊柔軟的絲巾,將唐王身上的灰塵擦去,瓷器本身的光澤,慢慢地展現出來,光彩動人。由此,唐王開始了另一種生命狀態。

唐王的神奇變化,更助長了我追求愛情的決心和信心。我想:要是我戀愛了,我也一定會翻開人生新篇章的。

可也許是我選擇的對象太特殊,是林冬陽,所以我遇到的困難,也不同凡響。

優樂美的腿好了,又像從前一樣,步態輕盈,搖曳生姿。她常常搖曳著,穿過農大後校門,走過農大與我們學校之間長長的商業街,再走進我們學校的南側門,走到舊禮堂來,坐在舞台下,第一排,油漆班駁的老式長椅上,看話劇社排練。

我雖然是兼職,但林冬陽卻總是用我的劇本。所以,有時,我也會跟著看。

優樂美的目光就像後台的鎂光燈,投射出一個明晃晃的光圈,跟隨著林冬陽移動。

我編造的我與林冬陽一見鍾情的謊言,隻能使她黯然神傷,並不能使她喪失鬥誌。有時我也會在話劇客串路人甲乙丙丁,或者扮演大樹假山動物之類的角色,我缺乏表演才能,我演得笨拙而蹩腳,她就常常毫不客氣的取笑我:“真笨,真滑稽,真好笑。”

對此,我暫且忍耐。

我不忍耐又能怎麼樣呢?

她之所以敵視我,完全是因為林冬陽。曾經有人說,女人都是沒有錯的,錯的是男人,錯在沒有將自己與他周圍女人的關係準確定位,並絕不越位。

林冬陽是如何定義我與優樂美的呢?

關於優樂美,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過:“她那麼漂亮,對你又如此掏心掏肺,你也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讓她來終結你的孤單了。”

此男一臉嚴肅:“孤單?我不孤單,誰說我孤單我就揍誰!”

那麼,關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