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溫緹晚剛走進辦公室,屁股還沒沾椅,小助理蕭雲朵匆匆趕來:“晚晚姐,緊急手術!”
女人二話不說撈起白大褂披在身上,大步走向手術室:“情況怎麼樣?”
“傷口已經做了基本處理,但她傷口裏殘留著玻璃碎片,必須馬上取出來。”
手術室的門‘叮’的一聲開了,溫緹晚邊戴口罩邊走進去,卻在看清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時,當場愣住。
她突然的停下腳步,叫蕭雲朵險些撞上她,後者推了推她的手:“晚晚姐,怎麼了?”
溫緹晚搖頭,不動聲色斂掉所有情緒。
方夕陽。
她走到手術床前,抬手:“手術刀……”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兩個半小時後,手術室的燈‘叮’的一滅。
溫緹晚率先走出來,蕭雲朵跟在她身後,幾名護士後腳將方夕陽推出來。
迎麵走來的男人攔住溫緹晚的去路,聲音焦急:“怎麼樣?”
看到方夕陽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再見到這個男人的準備,可她還是低估了自己那根深蒂固的情感,他的聲音像一隻手,將她的心掐得又癢又疼。
她摘下口罩,神情漠然:“病人沒有生命危險。”
男人明顯鬆了口氣,唇角微勾起。
下一秒,看清溫緹晚的臉,整個人臉色微微一變:“是你?”
兩年了,還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還是亙古不變的厭惡。
溫緹晚呼吸一窒,她渾身都麻了,早該習慣的東西,怎麼還是那麼疼?
她咬著牙,用力壓著掖得疼的心口,冷勾起唇角:“沒錯,是我。”
“不用太感謝我。”她這般說著。
咬碎了牙也往裏吞的一股勁,咬死了也要抓住的尊嚴,卻被他一句話擊得潰不成軍。
他說:“醫生是都死絕了麼?”
他身後的院長卑躬屈膝得像條狗:“申總息怒,我立刻換個醫生!”
蕭雲朵弱弱的聲音打斷院長的話:“可是院長,唐醫生和李醫生都出差了,現在整座醫院隻有晚晚姐是負責這塊的醫生。”
死一般的寂靜。
院長擦了擦冷汗。
溫緹晚手握成拳,上前一步跨到申莫熠跟前,冷豔的臉滿是不屑:“你以為我想救?”
申莫熠臉色發黑,目光沉沉鎖在她臉上:“你說什麼?”
溫緹晚冷笑道:“你以為你是誰?”
“嗬,”他輕喝一聲,抬指掐上她的下巴,“兩年而已,變成這個樣子了麼?”
語氣裏的譏諷毫不掩飾。
溫緹晚甩掉他的手:“人都是會變的。”
申莫熠還想說什麼,被護士一句話打斷:“病人需要靜養。”
他推開溫緹晚:“滾!”
繼而從護士手中接過方夕陽的病床推著離開,院長留了腳步,拉住溫緹晚,話未出口被打斷:“院長,你也聽到他說的了,我不會再負責方夕陽的傷。”
院長臉色一沉:“現在就你是負責這塊的,你不負責讓誰負責?我嗎?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嗎?”
溫緹晚手捏成拳:“我……”
“不想幹就滾!”院長說罷快步跟上申莫熠的腳步。
溫緹晚坐在辦公椅上,整個人後靠,想起申莫熠以及院長說的話,垂在袖下的手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