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燃燒,或存在,但不可二者並存。——加繆
呂星辰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剛剛做兼職的大樓,一下子從空調屋裏走出接觸到南城深秋傍晚的寒冷,女孩被凍得一激靈,抬頭看了看已經毫無溫度的夕陽,明晃晃的掛在西邊天空。不過比起蕭瑟寒冷的天氣更讓呂星辰難受的是剛剛發完傳單之後的腰酸背痛和口幹舌燥。
她用用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努力的抬起酸脹的胳膊捶捶自己感覺快要斷了的腰。然後像轉移注意力似的從包裏拿出耳機準備聽歌。一陣秋風又裹挾著落葉席卷而來,呂星辰趕緊緊了緊大衣的領子,後悔自己沒帶圍巾。
呂星辰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聽著自己最喜歡的歌,走在南城最繁華的市中心,看著身邊來來往往腳步匆匆的行人,呂星辰慢慢悠悠的步調與他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又轉念一想從她身邊經過的那些人或回家團圓或奔赴約會都是在通往幸福,隻有她自己夾在匆匆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自己早就沒有什麼幸福了,也沒有了能使自己能加快腳步的人了。走到了地鐵口,她才想到自己還沒有坐地鐵的硬幣,趁著紅綠燈的空檔,呂星辰趕緊從包裏翻找硬幣,突然,路過的一個行人不小心碰了呂星辰攥著好不容易找到硬幣的手,於是硬幣順著一條優美的弧線開始在地上滾動著,女孩趕緊在硬幣後麵追著。
就在呂星辰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失而複得的硬幣時,正要起身,就看見一條頎長的腿充滿自己的視野,呂星辰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抬頭一看,就看見了那個很久沒有再見可是每天都會在夢中相見的男人的臉龐,男人逆著光影站著,看不見表情,呂星辰覺得自己鼻子裏湧出了一股酸意。
“起來吧。”男人的聲音清清朗朗卻也夾雜著一絲暗啞,說完男人像呂星辰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拉她起來。
蹲在地上的呂星辰看著男人向自己伸出的手,視線開始氤氳,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但仿佛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種偏執讓呂星辰逼著眼裏溫熱的液體退了回去,她斂了斂神,無視男人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她本來狹窄的視野一瞬間變得開闊,對麵的男人還是以往的眉眼,內斂深沉氣質卓然,隻是臉型好像變得瘦削了些,眼裏也有些血絲,以及好像許久沒有修理的胡茬。呂星辰看著男人的以往的眉眼清減此刻卻覆上了一層好像抹不去的悲傷一瞬間被戳中了淚點,呂星辰看著男人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呂星辰隻是看著他不敢眨眼,害怕滑落的眼淚泄露自己的心跡,害怕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可以在人群中隻需一眼就讓她繳械投降,一敗塗地。
“怎麼沒帶圍巾?”男人對於呂星辰的目光沒有躲避,而是看著越發纖瘦的呂星辰眼裏隻剩下心疼,邊說邊把自己的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攏了攏圍巾,給對麵的女孩帶上。
感受到了男人微涼的指尖擦到了自己的臉頰,呂星辰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栗,質地柔軟的圍巾從裏到外又給她送去溫暖,呂星辰覺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溫暖愜意卻又如履薄冰。她攥緊拳頭望著對麵的男人,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一句話到了喉嚨卻又硬生生的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