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龍甲突然來到靈霄寶殿之中,天帝便坐在金色龍椅上,兩邊則是天女手舉華蓋。自己則身穿深麻色甲胄,戴著一頂有點過於結實的頭盔,他不由得摸摸胸口,摸到一條細弦,幸虧天禽弓還在身邊。他向左瞅了瞅是四位神將,再向右瞅瞅是另外四位天將,都是孰人,自己站在最中間,正對著天之大帝。
天帝開始說道:“今召集九位星君前來靈霄寶殿,是有要事相囑。司察之神辟邪疏忽失職,致使移星異宿,北辰失位,隕落人間,以致天出間隙,起了邪律。人間也受之禍害,生靈塗炭。辟邪以化為神獸自貶下凡。爾等乃北辰星君護衛之神,朕特派你們下駐神州,化為凡人,以終結人間之亂,並召回北辰。”
這時,見大家不約而同地拱手拜謁道:“諾!”
第二天醒來,龍甲發現自己依然躺在血泊之中,原來方才全是神仙美夢。實際上,這個夢不隻是逆龍甲所夢到的,昨晚在白虎道的陳景兒、剛回到麥城的秦夢生、赤壁營壘中的宋驚鳴、駐軍在石亭的羌王古開聖、睡在合肥城外叢林裏的杜小月、建鄴渡口的風晴月、曲阿港口的姬無殤、下邳城內的左少休也都夢見自己接了天帝的命令。
其實,他們九人便是天帝口中的“九位星君”。下凡在並州的左少休乃右弼星君子禽的化身,下凡在益州永安的風晴月乃左輔星君子成的化身,下凡在徐州姬家的姬無殤乃破軍星君子中的化身,下凡在揚州建鄴的杜小月乃文曲星君子卿的化身,下凡在司隸州的逆龍甲乃廉貞星君子公的化身,下凡在西涼的羌王古開聖乃武曲星君子襄的化身,下凡在益州巴西郡的氐族人宋驚鳴乃祿存星君子翹的化身,下凡到幽州府的秦夢生乃英明星君子韋的化身,下凡到荊州貧民家的陳景兒乃貪狼星君子威的化身。
逆龍甲兵敗天柱山下後,無臉回到廬江城,更無臉回到白帝城,便從馬革裹屍中爬出來後,望了望紮滿箭的百姓跟平民,然後便離開了,但卻不知去了那裏,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該向何處。可他的這一次敗仗將廬江城陷入了絕境。因為石勒在葛坡已經集結了三四萬人回到了天柱山,並準備強攻廬江得到城內的補給後,轉而向石亭攻擊,手刃叛將古開聖。許天師見其餘八星明亮,唯有廉貞星暗淡,便知道逆龍甲打了敗仗,揚州岌岌可危,便傳令三軍前往揚州阻擊匈奴人繼續南下。
司馬睿在曲阿逗留了兩天,自己的母後夏侯氏突然病情加重,他來到帳中,坐在母親身邊。夏侯氏對兒子說:“景文啊。母後可能活不過這個晚上了。母後這幾晚夢到你的父王來看我,就坐在你這裏。他看到我病在床上,卻還在笑。你說是不是你父王想母後我了?”
司馬睿卻說:“母後,那隻是夢而已。我們明天便能過江,您難道不想讓孩兒陪著母後看江南的芙蓉了嗎?”
夏侯氏笑了笑,又開始昏睡了過去。司馬睿馬上出去問醫生:“我母後的病情現在怎樣?”
隻見醫生搖搖頭說:“還望王爺料理後事吧。”
司馬睿便又回到帳中,坐在夏侯氏的旁邊。這時,夏侯氏又從昏睡中醒來。司馬睿問她:“母後。孩兒想問您一個問題。”
夏侯氏說:“你盡管問便是。”
司馬睿在心中醞釀了一陣,說:“不知孩兒是不是我父王親生的?”
夏侯氏卻又昏睡了過去。過了一陣,又從昏睡中醒來對司馬睿說:“景文啊······你怎麼不會是母後親生的呢?”
司馬睿瞅著母後不再吱聲,不一陣,夏侯氏便又閉上了雙眼,隻不過不是昏迷,而是再也沒睜開過。
而此時,在白帝城外的江麵上突然出現了百來艘大船,掛著“漢”字旗號,劉瑜在城頭望著敵軍浩浩蕩蕩之勢,勝於江水,便急忙對天師說:“軍師。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調回襄陽跟麥城的軍隊?”
天師卻說:“不瞞太守,我已經讓襄陽、麥城跟赤壁的兵馬前往揚州去了,想必現在已經到了壽春。”
劉瑜聽完不得不驚恐起來,他馬上神色劇變,手舞足蹈,說:“我現在城中加上府兵,也不足兩千餘人,這該如何是好啊?”
天師說:“太守莫急。城外登岸口的旱、水八陣足以十萬精兵,這百餘艘船,兵不過三萬,根本不在話下。”
劉瑜一聽,如柳暗花明,急忙說:“那請軍師下令吧。”
許天師於是來到八陣石磊。此八陣中,有高台六十四處,台上架有戰鼓。天師坐於陣中央高台之上,案幾之上擺上青、赤、黃、白、黑五色令旗再配以鼓聲以傳達軍令。
敵方主將正是成漢帝國太傅李驤。他上次準備從路上進到石斛穀,卻被突然出現的石斛關擋住了去路,在一位農夫口中得知,石斛關以東有這樣的關口十來處,他便隻得退回成都。回到成都後,他便在上庸組織人員製造舟楫,以便從水路過到巫峽。這次他聽說白帝城的紫陽兵去了荊州,城池空虛,便急匆匆引著兩萬八千步兵順江而下,準備在長江北岸登陸,突襲白帝城。
他遠遠看到晉軍已經在渡口準備阻擊他們登陸,見士兵不足千人,便對大家說:“聽說白帝城的劉太守比王八的年齡都大。他隻有一千號人也敢出來應戰,看來真是老糊塗了。”
旁邊的副將說:“看這情況,我們今天便能攻下這白帝城,不出一月便可進到荊襄。”
李驤點點頭,以自信而狂妄的姿態站在高船上引著百來艘船隻駛向渡口。由於渡口過窄,他不得不讓戰船排成兩列進到岸去。
離岸還有二百來米時,見岸上的晉軍穿得全是藤甲,已經準備好了弓弩,他笑了笑,說:“藤甲雖然堅硬,卻最怕火攻。”又下令道:“點好火箭,準備射擊!”
就在此時,“漢”字旗下的弓箭手還未放弦,突然船隻遇到了漩渦,船頭開始後擺,船尾開始前擺,大家異常恐慌跟緊張,不得不放掉手中的箭弦,一時間,火箭紛紛亂起,大部分沒能射出,射出去的也有不少射到了後麵自家的船隻。
天師見敵船起了火,敵軍開始慌亂,便下令退回岸上的旱八陣營壘之中,準備與登岸的敵軍進行最後廝殺。
李驤見前方遇到漩渦,不得不下令:“就地拋錨!”
望著兩百多米處的土地,咫尺天涯,李驤想了想,突然哈哈大說:“當年曹孟德鐵鎖連船打了敗仗,我們這次便能以鐵鎖連船大敗敵軍。”
於是,李驤讓船隻用繩索全部連成一片,然後割斷錨繩,繼續登岸。果然,這鐵索連環之計確實可破這水八陣。
李驤船靠岸上,卻被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八棱角城池擋住,其實叫做陣壘更為恰當。
見大門敞開,登岸部隊便開始紛紛攻入陣中,不料進去之後大多迷失了方向,又有晉軍突襲,暗箭傷人,機關算盡。
李驤見進去的士兵沒了蹤影,天也漸漸黑了,便下令先行撤到船上,明日再攻。不料連續數天,皆是這般怪異,自己不知不覺便損失了三千多人。不久糧草也沒了,士兵們開始嘩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