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尾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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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

喜歡又懼怕熱鬧,熱愛又唯恐孤獨的雙子座,成長就是一種分裂,不斷壓抑和解放其中一個自己,與自己作戰,這就是人生喔。領悟到這一點的你,一定不再迷茫了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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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快要秋天了。郡水還是很熱。原來妳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雖然我沒有去城市裏看過,但一定是不錯的城市。

電腦和圖書室一直有人用著,所以我在自己的房間寫信給妳。我的室友人還不錯,他今年秋天就刑滿,希望新室友也是個好人。

我很好。隻是不能做手工了。

明久停下筆。他住進新家已經三個月。每天重複規律的作息,偶爾也有些小意外,臉頰嘴角常常掛彩。他不知道還手還是不還手才算強。但是,常常輸似乎也有益身心。母親來看過他兩次,氣氛沉重壓抑,但大家好像都對這個結局感到踏實和滿足似的,無話可談也無話可吵。明久安慰母親:“別哭了,我現在很好。”

母親愁眉不展:“怎麼可能好?”

他調整助聽器的開關:“什麼?”

“我說‘怎麼可能好’!一個大男人關在這種鬼地方,男人也不是男人了。我不是早就說過嗎……為什麼你像你父親一樣自以為是、野蠻、沒有擔當。你小時候我可不是這麼教你的啊……”

“小時候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為什麼你這麼自私?”

“對不起。”

“為什麼你這麼軟弱,這麼沒用。”

“對不起。別哭了。”

“現在你變成這樣,我以後要怎麼辦?”

“媽媽。”他平靜而隱忍的,歎息一般的說,“之前,我碰見姐姐了。”

母親的身體定格,臉頰上淌到一半的淚珠死氣沉沉的滑下來,滴在桌子上。稍微開啟的幹裂的嘴唇輕輕顫抖著,一連串抱怨化為喉嚨中的吞咽聲。

明久繼續說:“那麼多年,她過得都很好。”

“……”

“妳也能過得很好的。媽媽。”他站起來,結束會麵。

母親哭起來。她仍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委屈,憤怒。再或者隻是懊惱,認為自己該像丈夫一樣躲得遠遠的,也不必直麵錯誤。不承認錯誤,就不必期待原諒。兒子的背影,看不出原諒與否。她哭得更加傷心。

明久無意令任何人傷心。他自己也有無法原諒的錯誤,每天虔誠的祈禱“希望今天就是我感到內疚的最後一天”。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知道掛再多彩,內疚也不會減少,於是就也不怎麼還手了。

有那麼幾次,他在活動室的電視裏,看到回放自己的案件的新聞。顛簸的鏡頭掃過體育館裏兩個小人。他試圖看清那個站著的人的臉,心心期盼著,等待鏡頭拉近。但是,推近的畫麵中,由於“犯人”已經變成“被害人”,打上了馬賽克。還是什麼也看不到。這樣也許是最好的。

秋天,舊室友走了,新室友是個比自己小許多的男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事,和成年人關在一起。男孩子始終不同任何人說話,有人靠近時就露出凶相,好像隨時準備同歸於盡。正值生長期,牢飯吃不飽,又不肯求助,就寢後,就在黑暗中把床單塞進嘴裏咀嚼。明久有時睡不著,就默默看他吃床單。

一天,小男生回來,發現自己床上多了一盒晚餐的布丁。他環顧四周,惡狠狠的問:“這是什麼?”明久半閉著眼,漫不經心的回答:“未成年人補給。小孩都有的。”

“騙人!”

“那你去問舍監啊。”

小男生半信半疑,把布丁扔掉了。

但每天布丁還是準時駕到。他終於妥協,狼吞虎咽下肚。

夜裏,明久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他喝了幾口冷水,用枕頭頂住胃部,趴在床上寫信。男孩子問:“你在給誰寫信?”

“我姐姐。”

“她怎麼不來看你?”

“她住在很遠的地方。”

“喔。”

“你的家人呢?”

“都被我殺死了。”

“……你不想他們嗎?”

男生猶豫半晌,躺回床上,翻轉身麵對牆壁,窩著聲音說:“想。餓的時候想。”

明久也就裝作沒聽見,繼續寫信。

姐姐,我很好。希望妳不要來看我。

他把信紙折好,抱著胃滿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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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

死心眼的處女座,最近,找到了人生目標的你,過得異常充實。但是,專注的看著目標的你,也請注意腳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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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香專注的看著掌上機的屏幕,腳下一滑,險些跌倒。

米雪正在收拾行李,把瑛士所有的衣服裝進旅行袋。

警方由凶手扔在現場的,沾滿了鮮血和指紋的刀子,迅速確定身份,不費吹灰之力。而,對俊香就隻好說是普通搶劫,免得節外生枝。犧牲也要犧牲得有意義才行。

轉眼秋天,距離事發五個月。瑛士先是昏迷了幾個星期。脾髒破裂,醒來後行動不便,終日臥床,半死不活,過足了當老人的癮。雙手能動時,他還是用手機繼續光顧俊香的網絡小日誌,寫一些誠懇到土氣的話。但很不巧的,小女生的興趣已經轉移了。她每天放學就來醫院幫忙照料,有時瑛士哥長睡不醒,她閑得無聊,開始玩小P哥留下來的遊戲。一發不可收拾。從SLG,FTG,STG,TCG到RPG,無一不強,看來當年穩贏賽車遊戲也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