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少年強,則國強!可眼見卻都是漠達漠爾,楓,及席中男人的漢奸嘴臉.失土再無奪回之望了......我也不過空歎空傷,並無回天之力啊......
席中熱鬧情景反添了我憂國亦憂己之感歎唏噓,可惜自己生來隻是一弱小女子,有心無力空自傷悲......看看無人注意,悄悄後退欲尋門溜走.
“嗬嗬,潘安小哥兒,嗬嗬嗬......瞧不上我們蠻
姑番娘?自持長了一張小白臉兒啊?嗬嗬,要說做女人嘛......”潑辣隨性的淇珠郡主竟練就了一身如飛輕功,我的腳步還沒挪到門邊,她卻已將她的身軀斜倚門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正視著偷目四周後認準逃路且暗自竊喜的我的眼睛......
“郡主見諒,小生......小生家中早已有糟糠之妻.雖說沒有這裏姑娘的美色,但我們青梅竹馬,是自小就已由父母定下的娃娃親.”
看看情景,欲脫身隻有慌稱自己已是有婦之夫了.我強裝的男聲可能還是有太多女兒嬌音,正在席間歡飲的名‘楓’男子竟向我注目久久後晃步走來......
“這位公子......我們可曾認識?”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楓就象打量一件心愛古玩,真怕他把我的偽裝看穿......
“好熟悉的麵孔啊......我們一定是在哪裏早已見過......哪裏?”
楓的雙眉緊鎖,眼神微醺......“哪裏......哪裏見過......”似在問呆愣看他的我又似在問他自己,喃喃而語的楓看去鋼中有柔,英俊的外表下亦有細膩的心思及情感......不知為何,看著這張確實感覺似曾相識的麵孔,我的心竟加速狂跳起來,那崩崩崩心跳聲音的分貝仿佛已超出了廳中所有的喧囂......我慌亂欲掩飾心中暗變,奈何欲蓋彌漳,臉上亦已如近烤火爐般滾燙緋紅......
“嗬嗬嗬......嗬嗬嗬......”
要命的是那番蠻郡主沒完沒了的笑聲引得廳中所有賓客俱都望向這裏......
“我......我......”
我哪曾見過這等陣式,手足無措間,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
“哈哈,我想起來了.小弟不記得嗎?我們曾結伴同行了一段路程啊!哈哈哈......看來你我兄弟緣份不淺!”
我正惶然不知何往之時,楓大概看出了我的窘境.他的大手輕拍了我的肩膀後又把我擁進他寬大的胸懷......心率依然超速,臉頰依然通紅......但埋進楓的胸口......不再惶然,不再慌亂......竟是一種渴望能隱於其中一生一世不願離開的依賴和安全的感覺......
“嗬嗬嗬,虧得你是男人喔.我的楓這樣擁抱一個女人的話......淇珠可是不答應的.”
那番蠻丫頭還在嗬笑,可笑聲裏明顯有些許酸酸的味道......
“哦,是啊.楓大哥.哈哈哈,有緣!有緣!”
自覺有些失態的我急忙抬頭離開楓的擁抱,然後強裝出更粗的聲音以蓋假像,及至粗到聲帶如被撕裂般發出的都是沙沙啞啞的聲音......
“你這丫頭,草原大漠跑慣了.心大話大.我這弟弟可是文弱書生......嗬嗬,弟弟別見笑.小郡主隻是多了豪爽少了溫柔......嗬嗬,不過也是可愛善良的女人喔.”
楓一邊阻止了蠻郡主對我的調侃,一邊又哄得小丫頭心裏暖暖的......再不顧我的存在而癡目專情的望著楓的模樣發呆傻笑......
哎!楓,一個鋼勁十足的漢族壯男人,怎麼隻有降服番蠻女人的功力而無救國救民於水火的男兒誌氣呢?如果奮戰前線沙場,一身戎裝的楓......我的想象又如長了會飛的翅膀......浴血殺敵,馬嘶勝利後的凱旋歸途.......而我呢?是翹首等英雄回家的絕色溫柔女紅裝......
宴會在接近午夜十分才喧告結束,不是眾人皆醉,但也沒剩幾個清醒之人......隨人群出得王府,因日間莫名被蕃蠻郡主拉走,晚上的安身之所還沒著落.要在夜已過半之時的陌生城市找個隨心些的客棧,隻怕還要費些許功夫才行......急步於街巷用目四下張望,黑黑的夜色裏行路自然就有種膽怯心寒的感覺,於是當看到那家名為‘福運來’的客棧門口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時,再不管它是個什麼環境,隻要能有間房,有個床.讓自己先安穩睡上一覺......至於在這裏的去留就等明天再想吧......
“店家,可還有清靜些的客房?”
明知此時就是有房肯定也是別人選剩的小屋矮間了,但連日來的獨行,已有些行路住店經驗的我,還是忍不住想碰碰運氣.
“公子隻一個嗎?嗬嗬,若再多一個也難了.隻是這房清靜倒還清靜,隻是頂矮屋窄了一些,是頂層閣樓......若不是客滿,通常是不住人的......若公子嫌棄......那就隻能別尋他家了.”
店家說話懇切也實在.
明知是個隻比睡街好一些的屋室,但想想黑夜的無人街道,再遇也未必就好的未卜情況.算了,想我這個假男真女,哪還有膽再去夜遊.嗬嗬,隻是那屋子小得真是超出我的想象,虧得我是個嬌小身軀,若是象楓那樣的男人恐就難於安身了.楓?為什麼我會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這個名字?為什麼?為什麼?沒人給我回答,就連自己也給不了自己一個滿意答案,不知何時,自己就在這種困擾迷惑中進入了夢鄉......
好大好圓的月亮掛在萬裏無雲的夜空,城郊的一處高坎上,微風輕吹及膝的狗尾草晃搖起舞......一個高大標榜的男子,潔白的長袍,頭頂的玉簪別髻後,其餘頭發直順的傾瀉於後背......一個玲瓏嬌小的女子,一身淡蘭紗衣,高綰發髻,斜插素花......小鳥依人般偎在男子的胸懷......月色迷人......心境迷人......夢境迷人......醒後摸摸還在不安驛動的心房......怎麼醒時想那男人,睡時竟還入夢而來...... 是天亮了嗎?探頭看看那透氣孔般的小窗,外麵依然是如墨黑夜.自己隻是睡了一會兒功夫嗎?怎麼躺下時還想要直睡到日上三杆的瞌睡蟲,此時再沒蹤影......低矮的屋頂,無眠的深夜,一種壓抑的情緒襲來,讓我再難靜躺於床鋪,於是索性穿衣起身,進屋時曾見屋的西南角有一個通去樓頂的小門.沒有點亮燭火,憑著記憶摸索著走到門旁,小木門上橫插著木栓一根,輕輕一抻隨著吱扭一聲便有一股帶著夜花香味的新鮮空氣迎麵撲來......深深的呼吸......頓時人也跟著清爽起來......門很小,如我身材卻還需彎腰方能進出.探身走過去......青瓦的起脊樓頂留了一周可供人行走的一米寬度的走廊,大概一是為了美觀,二是為了維修屋頂方便而設吧.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但在眼睛逐漸適應了之後,依稀也能分辯左右......登高望遠,但是無月的深夜,除了仍有遠處做同樣生意的幾家燈籠之火外,就隻有一種顏色了--黑......
“撲楞楞”一聲響音傳入耳朵,靜靜的夜裏這並不大的聲響竟似響雷般直敲心鼓......“誰?”驚魂未定的我用手捂了自己的嘴巴,沒讓這聲驚呼脫口......害怕和本能讓我蹲下身體,於是夜的黑,再加上我的嬌小,就如消失般將自己隱藏起來......
是有盜匪嗎?幾個夜行之人在不遠處的樓群頂上如飛行走......是哪裏啊?恐怕明天就得傳出那人家被盜劫的消息.是哪裏......哦,是昨晚自己赴宴的王府,是番蠻丫頭,淇珠郡主的家......嗬嗬,有意思了,無意尋找的安身之所竟正對王府家園......看那些夜行人黑裝一身,輕功了得,穿梭於樓與樓的搭接處如有翅飛鳥......飛鳥?飛鳥?剛才那撲楞楞的聲音......分明就是鳥拍翅膀的動靜啊......這時隻見夜行人皆奔客樓而來......
“弟兄們辛苦了,怎樣?可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