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歌的眼裏閃過一絲暗芒,隨後唇角便又浮現一抹慈善的笑容,仿佛是一位長輩正看著自己最疼愛的晚輩一般。
師樂桑恭敬地將手裏的端起酒杯,由白靈歌身邊的侍女為自己倒滿,先是若無其事的聞了聞,隨後唇角忍不住上揚。
她才的果然沒錯,白靈歌也就隻有這點子的手段了。除了給自己下藥,白靈歌就不會別的手段了麼?
師樂桑心裏冷笑,白靈歌是不是真的以為上一次她在太後麵前失了德行是一時意外?也不知道白靈歌是怎麼當上這個皇後的,三番兩次在自己這裏栽了跟頭,竟然還如此小瞧自己。
當真是……蠢極了。
師樂桑唇角含笑的看了白靈歌一眼,饒是白靈歌縱橫後宮多年,在接觸到師樂桑這個眼神之後,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白靈歌覺得有些荒唐,她竟然會害怕一個未出閣的小姐!
師樂桑動作優雅的將就被端起,就在即將送到唇邊的時候,師樂桑身後一直安靜站著的婢女不知為何忽然晃了一瞬,就是這麼一晃,卻是打翻了師樂桑手中的酒杯。
“師樂桑!你好大的膽子!若是瞧不上本宮賞賜的酒水直說就是,何必讓你的婢子借故打翻?莫不是你以為攀附上了太子,就能夠將本宮不放在眼裏麼!”
白靈歌見師樂桑的酒杯被打翻,眼裏閃過一絲惱怒,隨後卻又反應極快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一頂帽子扣下來,白靈歌才覺得心中爽利幾分。
太後原本就不是很喜歡白靈歌,今日更是借故身子不適不曾前來,到場的也不過是皇貴妃月綰箐與蕭貴妃罷了。
白靈歌自來就是看不上月綰箐與蕭貴妃的,此時更加不會將她們放在眼裏。白靈歌此時已經魔怔,一心一意的想要將月綰箐與宗政君瑾逼瘋,哪裏還會顧及其他?
“皇後娘娘息怒,民女身後的女子乃是民女在路上所救,原本是想給她一些銀錢讓她好生安頓自己,沒成想這名女子竟然說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話來。”
“民女想著,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由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來主持。原本想著待到娘娘壽辰結束之後,民女再行稟告,哪裏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冒失,還請娘娘息怒。”
師樂桑麵色誠懇,仿佛是真的在認錯。場上的人幾乎都相信了師樂桑的話,唯獨與師樂桑積怨已久的幾人,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師樂桑,枉你還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女,事到如今竟也學會了狡辯!好,既然你說你身後的女子說了些匪夷所思的話,那就先行給她用刑!若是心懷不軌,便直接打死了事!”
白靈歌以為這些話隻是師樂桑為了幫助自己的侍女逃脫罪名才胡編亂造的,於是便想要在這個侍女身上下手,看師樂桑到底能不能舍得。
“側妃娘娘救救我啊!”就在兩名太監前去捉拿那名女子的時候,異變發生了。誰也不曾想到,那名女子跪地之後竟然不是朝著白靈歌求饒,而是痛哭流涕的看著……師韻婉。
師韻婉頓時覺得脊梁骨一陣陣發涼,起先的時候她還隻顧著和宗政遠修纏綿恩愛,直到此時她才驚覺,師樂桑似乎早已經將陷阱挖好,隻等著他們自己跳進去。
“這是哪裏來的賤人!我與你素不相識,何來救命一說?師樂桑,難不成你這是隨便找了個女人過來,就像汙蔑我麼?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七皇子側妃!”
師韻婉頓時覺得大事不好,盡管她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但是她就是覺得如果任由師樂桑將這件事鬧大,她的結果絕對不會好過!
“側妃娘娘這是哪裏的話?民女之前就說過了,這名女子乃是我在路上隨手救起的,隻因為她口中所言太過讓人震撼,這才待到宮中。”
師樂桑也不惱怒,就站在那裏宛若一根翠竹一般,傲骨錚錚風姿自成。
“側妃娘娘!側妃娘娘救救我啊!側妃娘娘,我是你的生身母親啊!”那名女子似乎瞧出了師韻婉的煩躁不耐,立即高聲呼喝著。
隻是這話音落下,整個大殿之上卻是鴉雀無聲,此時隻怕是連根銀針落在地上,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師樂桑,你真是讓我愈發的欣賞了。”一名女子輕聲說道,這聲音極為細弱,哪怕是在寂靜的大殿中,也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