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別氣,桑兒覺得一輩子不嫁,陪在祖母和爹爹身邊也是好的。反正,反正桑兒不願嫁人!”
師樂桑很少在老夫人身邊撒嬌,但是這極少數的一次,卻是極為奏效的。果不其然,老夫人見師樂桑這難得一見的小女兒家姿態,立刻被轉移了注意。
“桑姐兒說的是什麼話!如何能不嫁人呢!唉,你哪裏知道啊!這女大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如果我真的將你留在身邊,以後你會恨我的啊!”
老夫人嚇得立刻不哭了,緊緊的握著師樂桑的手,生怕在她的臉上看到認真的神色。所幸,師樂桑隻是一臉無奈的笑容。
“祖母,您倒是想想啊,其實溫家退了這門親事也是極好的!若不然,桑兒以後嫁過去豈不是還要日日麵對這樣的婆母?更何況,桑兒日後也許會有更好的姻緣呢?”
有了上輩子的經曆,師樂桑毫無壓力的和老夫人討論起了公婆與婚姻的事情,這樣的行為反倒是不太像一個大家閨秀了。
“瞧瞧,瞧瞧!剛才還說不願嫁人,要陪著老婆子,現在就已經開始想起了以後的姻緣了!當真不知羞!”
老夫人點了點師樂桑的鼻子,笑得一臉寵溺。盡管被老夫人調侃,師樂桑卻並不氣惱,反而是鬆了口氣。至少,老夫人不再因為之前的事情憂心了。
師樂桑好不容易將老夫人哄得睡下了,才剛走出芳華苑的門口,就碰到了連官服都沒來得及脫下的師墨知。
“桑兒,你沒事吧?”師墨知急匆匆的趕過來,就是因為聽說了溫家前來退親的事情。
“爹爹?桑兒無事,爹爹為何如此匆忙?”師樂桑一臉的不解,她很少見到師墨知這樣急促而慌亂的樣子,倒是讓師樂桑有些心慌。
“溫家的人來過了?”師墨知才一開口,師樂桑的心就放回了原處。既然不是因為別的事情就好,這種小事無傷大雅。
“爹爹的消息好靈通啊!溫家來的是當家主母,孟氏。兩家的定親信物已經換了回來,以後兩家已經沒有任何糾紛了,請爹爹放心便是。”
師樂桑的嘴角含著一抹輕柔淺笑,當真是一個溫婉典雅的閨中小姐,哪裏還有半分曾經的木訥?光是這份氣度,就足以讓人心平氣和下來。
“桑兒……”師墨知心疼的不知所措,想要摸摸師樂桑的頭頂,卻又覺得師樂桑已經長大了,自己這個動作似乎有些不合適。
“爹爹無須擔心,桑兒很好。隻是爹爹,前幾天吳伯交給您的那筆銀子,您可調查清楚了?”師樂桑無意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正好想到這件事情,索性用來轉移話題。
“我已經派人詢問過月氏,她說是在你母親嫁妝中一個不起眼的盒子中找到的。因為你母親從未提起過這個盒子,月氏動了賊心,將那些銀兩據為己有。月氏不敢隨意拿出來,準備留著不時之需。”
師墨知的眉頭狠狠的擰起,愈發的看不上月氏了。低賤的東西,無論是主子的什麼,都妄想據為己有!真真兒是賤胚子!
“爹爹,那這銀子該如何處置?”師樂桑自然不知道師墨知的心思,隻當是師墨知是為了這筆銀子的去處傷腦筋。
“既然是你母親的嫁妝,你就仔細收起來吧。以後,自然也是你的嫁妝。”師墨知滿不在乎的揮揮手,仿佛說的隻是一百兩銀子,而不是十幾萬兩銀子。
師樂桑無奈的看著師墨知離去的背影,她這個爹爹向來對銀錢不感興趣,若是真的要讓他來決定這錢的去向,隻怕京都裏的乞兒們都要富裕起來了。
師樂桑搖搖頭,隻得收起嘴角的苦笑,轉而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有關母親的嫁妝,她還有好些東西沒有處理好呢。
師墨知的動作向來迅速,師樂桑這才剛到正堂坐下,吳勳就將之前那十一萬七千一百兩銀子拿了過來。
“爹爹也真是心急,何必這麼快就拿過來?知道的是他不在乎這些銀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女兒的多麼蠻橫呢!”
師樂桑又好氣又好笑的對雲嵐說著,惹得雲嵐與張嬤嬤皆是咧嘴笑著,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吳勳此時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幾分。
“大小姐這話,老奴一定一字不差的回稟了老爺。”吳勳一本正經的對師樂桑說道,隻是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這可如何使得!嬤嬤,快!趕緊拿些值錢的物件賄賂賄賂吳伯!不不不,還是算了,找幾個年輕貌美的小丫鬟送到吳伯那裏吧!恩……我看雲嵐就不錯,吳伯覺得呢?”
興許是因為近日來一切事情都很順利,師樂桑此時也不由得放鬆了心情,竟是難得的與眾人嬉笑打罵起來。
這幅小女兒家的嬌嗔模樣,雲嵐與張嬤嬤何時在師樂桑的臉上看到過?即便是有,估計也是五歲之前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