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夕一路被守衛軍按押著,也沒再見他反抗過,眾人很快就到了後山山腳之下,辰夕隨後抬頭仰望過去,隻見前邊一扇高聳圍牆,遮天蔽日,當前開有一扇銅鑄紅漆大門,與把守此處的守衛軍擦肩而過,在其餘一大堆的守衛軍緊隨之下,不,該說是催趕。辰夕再往裏邊走,過來城牆,驟然感到此地氣勢恢宏,紅牆綠瓦的威嚴皇宮,座座殿宇升起的飛簷,多是采用上等的琉璃瓦重疊鋪就的殿頂,於陽光映襯之下閃耀著金燦燦的光芒,高低錯落,相依相連,森嚴而列,鱗次櫛比,白天這裏的光芒太過耀眼,那些從殿頂折射下來的光芒亦足夠令辰夕不得不緊閉了雙眼,逆著光,雙眼勉強睜開一些來,看這富麗堂皇的座座宮殿,辰夕心中頓時感慨萬千,這就是樓蘭的皇宮了,然而卻隻是皇宮一角,這裏坐落的宮殿隻不過也是正殿之外,文武百官的寢息之地。
正殿還在這群立宮殿之後的後山之上,那是一座坡度平緩的山嶺,占地麵積多達好十幾裏,頂峰被人力鏟平,耗費巨資,終於打造了數座奢侈得令人看畢都會瞠目結舌的豪華宮殿,山上的宮殿群,同樣也是樓閣高聳,遮天蔽日,盡顯一派威嚴氣勢,從後山以南構築宮殿,曲折的向北蜿蜒伸出,一直修到後山山腳。所謂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便是如此。道道長廊曲折延伸,突起的屋簷像鳥嘴一樣向上高高撅起。棟棟樓閣各依地勢的高低不同,擇法而建,偶爾互相環抱,有時卻又彼此分離,宮室之中的高低屋角各自聯結,飛簷亦彼此相向,盤旋,曲折,密接如蜂房,回旋如漩渦,樓閣之間,依著架木築成的回廊通道橫空穿過,似龍非鳳,又似乎長虹般色彩斑斕。
景致恢宏壯觀,令人歎為觀止,但辰夕卻沒有多大的雅興去細細觀賞,這諾大的皇宮,辰夕早已來過一次,還把這裏頭的守衛軍們都給戲耍了一番,那時候,好像還沒有鄭雲這武功高強的守衛軍軍長。
攀上了蜿蜒天梯,此處便早是頂峰之境了,四處喜樂之音合成千絲萬縷,隱隱響起,傳入耳中,虛無縹緲,卻又迷人心扉,辰夕頓感春光融融,他跟在守衛軍軍長鄭雲的後頭,走在守衛軍其餘士卒的前頭,迎著周遭一些亭台之中,奏樂旋舞的宮女妃嬪投射過來的驚詫目光,多是驚羨,多是仰慕,便有種沾沾自喜的自傲之感,莫不是這裏的守衛軍人數眾多,說不定現在這群相貌靚麗無比的眾多美人兒,便都全歸這什麼都偷的辰夕所有了,辰夕是說他什麼都偷的,包括女人的心。
還來不及辰夕再多看幾眼,他就已經稀裏糊塗的被推進了一座正殿裏頭,該殿又名龍鳳殿,金璧輝煌,富麗堂皇,瑪瑙珠寶鑲嵌的光滑地板,晶瑩剔透,泛著萬縷幽幽光亮,文武百官並列兩端。
中央最上方的寶座之上,兩邊扶手皆是依著左金龍,右燦鳳交相輝映而設,坐於其上的皇帝穿著一身黃緙絲麵兒金燦旗袍,上邊龍鳳纏繞,穿梭其中,活靈活現,腰間係一條金黃寬絲帶,龍顏鳳羽台冠上的東珠紅結無疑已是錦上添花,沿帽勒著一條雪白且流露著淡淡金黃的緞帶。眉清目秀,一雙瞳仁黑深不見底,默默的凝視著殿中辰夕,那依舊木訥的望著自己,卻絲毫不知道下跪的辰夕!
鄭雲隨即過來給辰夕小腿補上一腳,一腳踢到辰夕跪倒了下去,辰夕就回過頭去瞪了鄭雲一眼,透心的寒,鄭雲隨即便朝向皇上雙手作揖,躬身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中眾人聽罷,便也跟著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聽得鄭雲向皇上道一聲:“皇上,這便是您想要的人,末將已經帶來了。”
皇上依舊不多言語,隻是安靜的凝視著辰夕,偌大的龍鳳殿中,立即充滿了一種冷峻威嚴的氣氛,殿中眾人無不深深扣下頭去,不敢再偷偷瞄那冷豔無比的皇上一眼。
辰夕跪倒在地,卻還是昂著頭顱去迎視那年輕皇帝盛氣淩人的目光,幽邃無比,且流露著淡淡的憂傷。
又過了好久,皇上終於發話:“你們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來人。”
“奴才在。”海公公慌忙跑出一邊的百官隊列,小跑到辰夕旁邊,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皇上卻一聲冷笑,忽然大聲批判道:“放肆,朕沒有傳你,你這狗奴才是想前來受死的嗎?!!”
辰夕這回倒開始犯愁了,這皇上,剛才還以為是個多麼有內涵的人,想不到這罵人的嗓門還挺大的。可是,他當初盜竊玉璽之時,那皇帝還是一個老頭子的啊,他就是行竊那天晚上看見了皇上的廬山真麵目,才到處散播的消息,說皇上是個好色老頭,劉君父親雖說是樓蘭城主,但劉君同樣也是沒有見過皇上一麵的,自然也就聽信了辰夕散播的消息,然而,此時此刻的皇上,又怎麼會那麼年輕,長得還挺妖豔的,竟比自己都要俊美很多,辰夕跟他相比之下,覺得遜色,便也懶得看了,別過臉去,看看這身邊被皇上一聲喝斥之後,嚇得渾身哆嗦著蜷縮跪地的太監,笑道:“死太監,你那麼怕皇上幹嘛,他又不會真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