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記(1 / 3)

《後 記》

杭州府事蔡襄當年在杭州時,麵對浩瀚的錢塘江,感歎道:“天卷潮回出海東,人間何事可爭雄?千年浪說鴟夷怒,一汐全疑渤海空。浪靜最宜聞夜枕,崢嶸須待駕秋風。尋思物理真難到,隨月虧圓亦未通“。而今天,故地重遊,我對生活了八年的杭州居然產生眷眷之情,執著地書寫著這片廣闊土地上獨特的風情人物。長篇《潮湧錢江》中既寫出了杭城抗日戰爭時期的落寞,也寫出了杭城抗日戰爭時期的生機。這些真實感人、血肉豐滿的人事、情事、心事融彙到浩然的錢塘江和浩如煙海的杭州灣中,彙聚成一股獨特的文學力量。我享受它的溫暖,也體味著它的寒冷。這種體驗來的生活,自然會影響我的文學世界觀。

向編輯陳菊交罷長篇《潮湧錢江》的書稿後,釋然之下,卻遲遲不能抽離,仰望遠方的故鄉,終南山的藍天白雲,悠悠的渭水,繁華的古城,我忽然聽到了母親般溫柔的獨語,悲哀的獨語,或者狂暴的獨語,城牆上的大門緊閉著:一個離開生於斯長於斯的靈魂,離開故土30多年,居然為千裏之外的江南寫了一部50多萬字的大部頭,為什麼不寫寫故鄉的風土人情,故鄉的故事不夠大氣、精致、磅礴嗎?非也,寫十三朝故鄉―西安,一直是我百折不回的夢想。現在,我正尋覓著,期待著。故鄉對於我來說,就如同身上的血液,雖然你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能強烈地感知到它的存在,但是它一直流淌在血管裏。我的故鄉關中平原依山傍水,風景秀美。我生命和文學的根芽,都是在故鄉的土地裏萌發的。其實,作家擁有一個美麗迷人故鄉是非常幸福的,因為有了故鄉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夢,故鄉的夢,母親的夢,就像西安古城上空高懸的豔陽,永遠照耀著我前行。

嗬嗬,我這個走南闖北的遊子,一個永遠找尋的靈魂不再徘徊。我的靈魂是一個世界,是倔強的獨語者。故鄉許多燦爛的時光,有如曇花一現。花開刹那,如幻如夢,花不知自己在盛開,夢中人更不覺自己在幻夢。唯有夢醒花凋,方悉前塵過往。我知道,今夜花會盡情怒放,正如黎明一定會來臨。盡管我在江南完成了長篇《潮湧錢江》,但它的字裏行間無不跳躍著故鄉的音符。雖然南國北疆氣候差別較大,但人間的喜怒哀樂的共性是相通的。可以說,長篇《潮湧錢江》這是一部轟轟烈烈的抗戰史,一部民間的傳奇,一部中國近現代的編年史。從封建、半殖民、民國、再到抗日戰爭,光怪陸離、洋洋灑灑的半個世紀,曆史的變革、抗戰的暴風雨衝擊著杭州社會的旮旮旯旯,撞出人性的美麗、悲壯、正氣的火花。這個群體充滿著曆史必然的矛盾,必然的苦樂,令人扼腕歎息。人物的命運,是曆史的命運,是時代的悲劇,亦是時代的幸運。以鄭鐵頭、馬春秀、鄭福土、馮桂子等人物為代表的敘述故事,撐起有血有肉的骨架,脈絡如江河一樣清晰,情節如豐收一樣飽滿,在我胸懷裏跌宕起伏,扣我心弦。人物形象就是我的同學、朋友、同事,甚至是孩子們如葉鎧歌、李宗澤、果果等等,他們栩栩如生,身臨其境。鄭鐵頭的剛正、勇敢,學識淵博,赤膽忠心,立仁義,行道德,為抗日救國身體立行的大無畏精神;馬春秀的美麗、睿智、有骨氣,有傲氣的江南女子形象;鄭福土的猥瑣卻也正義存身,偶顯人性光芒,真實的富貴子弟人物,在與日本鬼子的血戰中失蹤;阿壯的天不怕地不怕,讓人愛恨交加,欲罷不能;馮桂子姆媽出口成章的俗語,讓人蕩氣回腸;鄭鐵頭、馬春秀、鄭福土特殊時期的、糾結的愛情讓人揪心,惋惜,動容;共產黨負責人於阿喜的出神入化、光明磊落形象,讓人目眩,神迷,留戀;以及紳士人物鄭大杭的蠅營狗苟自私狹隘的小人之舉;特別是著重表現抗日戰爭時期年輕人的生活,通過他們愛情的波折、抗戰的矢誌不渝,反映出那個時代年輕人的價值觀。

為了抗日救國,為了報家衛國,錢塘江邊,杭州灣裏的人們有血性,有韌勁,活的大氣,活的精致。這樣的大舞台,他們上演了一出酣暢淋漓、氣壯山河、青春好年華的人生大劇。而我,作為作者,作為後來人,置身這腥風血雨之中,身臨其境,和他們同哭、同樂、同歌、同戰鬥,在鍵盤上探求那個失去的、火熱的時代記憶。溫情與希望,諷刺與鞭撻,翻雲覆雨與滄海桑田,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並非完美的人物個性,三言兩語道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