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大氣,引眾人皆是舉起了酒杯,大家正要喝時,龍子軒卻在這時端起酒杯走向龍子南的桌前,他俯身就跪了下去,“皇上,此番家宴,臣弟自知是皇兄盛情,更是感謝皇兄白日裏的相勸,可思前想後,臣弟還是不想違背先皇遺旨,子軒自請前去東北邊關禦敵,還請皇上下旨,即日出行。”
阿晴怔怔的聽著龍子軒的話,怔怔的望著杯中的酒,龍子南給過她承諾的,承諾不讓龍子軒去東北的,便是為了這個,她昨夜裏才乖乖的侍了寢,可此刻,龍子軒卻又偏偏自請要去,明裏聽著好象是龍子南勸過他不必去了,可怎麼想都是一個偏拗,又是一出戲吧,是龍子南要演給她的一出戲。
出神的想著這些時,手中的酒杯竟然不自覺的就“啪”的一聲落了下去,碎裂在那地板上時,那聲音脆響的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
有小太監急忙就跑過來收拾著那地上的碎片,龍子南掃了她一眼,卻並未說什麼,隻當未聽見似的繼續道,“八弟,東北極為冷寒,你這番去了,少說是三年五載,多則是十年八年,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這一說,龍子軒更是要去了,分明就是在激將他了,不去,他就是怕吃苦了。
阿晴的手已攥成了拳,恨不得揮在桌子上打穿一個洞,她氣壞了,她昨夜裏上了龍子南的當了。
可現在,這出戲演到這裏,倒好象是她一廂情願了,她不想讓龍子軒去,偏偏龍子軒就自請要去,那龍子南自然就隻有應允的份了。
她想反對,可她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她根本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重新端起宮女又奉上來的酒,她迷亂的聽著龍子南與龍子軒一來一往的對話。
終於還是要去了。
這一場家宴,原來,竟是給龍子軒的餞行。
果然是一個神秘的人物,也果然是一個神秘的大禮。
龍子南做給她看,就是要讓她斷了對龍子軒的念想吧。
她苦笑,她從未想過要得到龍子軒,龍子軒心心念念的是鳳鴦呀,她想要的不過是要龍子軒好罷了,可如今,卻即將咫尺變天涯,就連相見也難了。
杯中的酒隨著眾人一仰而盡。
當宮女恭敬的又倒下了酒時,她又是端起一仰而盡。
入口的仿佛隻是水而不是酒一樣。
喝了一杯又一杯,眼見的是龍子軒,還是龍子軒。
眼前有些天眩地轉了,她能做的卻還是遠遠的看著龍子軒而不能執手。
那高位上,鳳鴦已經被龍子南攬入懷中,親熱的環抱分明就是一種諷刺,是送給她看的,更是送給龍子軒看的。
嫌那宮女的酒倒得慢了,她居然一把抓過了宮女手中的酒瓶自顧自的就倒起了酒,杯子,卻在這時被一隻手輕輕一移,酒水落下去時,直接就灑在了桌麵上,濺起了水珠點點。
身前,有人道:“惜若,別喝了,一起去外麵走走吧。”
那麼溫煦的聲音,仿若熟悉,又仿若陌生,微醉了的阿晴緩緩抬頭,“三哥,我喜歡喝酒,這酒很香。”
“惜若,放下吧,把心放下了,你就不痛苦了。”他低聲的在她耳邊繼續說道。
那話語中仿佛他什麼都知道似的,她回視著他,不可能的,三哥不可能知道她的心的,“三哥,我想回家。”突然就想起娘了,她居然還從未見過雲惜晴的娘親,可從小就沒有父母而在孤兒院裏長大的她在此刻就很期待那親情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