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磨嘰了好半天,她才把蘇揚的門牌號告訴我。他還真的來了西安,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正要上樓去找他,聽到電梯口傳來他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躲了起來。
他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姚杉。我很想上去問一問他,為什麼會不姚杉住同一家賓館,為什麼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可是我沒有勇氣,我害怕得到我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我像做賊一樣躲進了一旁的藥店,我想我今天晚上需要一點兒助眠的藥。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姚杉也走了進來,我背過身裝作挑選藥品,她沒有看到我。
我清楚的聽見她和店員說,“給我來一盒緊急避孕藥。”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藥店的,如果說上次她在電話裏是故意讓我誤會,那麼這次呢?這次可是我親眼看到她和蘇揚一起從賓館裏走出來,親眼看到她來藥店買避孕藥。
就在前幾天,我還在想,下學期找一個北京的公司,一畢業就去北京找他。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被澆了一盆冷水。
我看著蘇揚和姚杉一起上了出租車,不死心的再次給蘇揚打了一個電話,關機。
之後的幾天,蘇揚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我也沒有再聯係他。
他和姚杉,是從那一天才開始的嗎?因為那一天,他和姚杉在一起了,所以選擇和我就這樣無言的結束?真諷刺,偏偏是在我生日的那一天。
過了一個多星期,他終於給我打了電話。我想我的初戀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電話。
“喂。”他說聲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要和我說分手。
“那天,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呀?”我沒出息的問。
他說:“有事兒。”
“那你就不能給我回個電話嗎?”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不解電話,過後又不肯回消息。我可以接受他不喜歡我,但我沒有辦法接受他對我連這個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最近太忙了。”連借口都這麼敷衍。
有些話,不用問,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
我想對他說“我們分手吧”,可是又一想,他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他女朋友,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他隻不過是親了我,隻不過是對我說希望我能一直陪著他。
我又有什麼資格提分手兩個字。
我說:“蘇揚,我們,就這樣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不受控製。但是我能聽到我的聲音是平靜的。很好,沒有讓他知道我在哭。
我忽然特別能理解,蕭語和江楓分手的那天,轉過身無聲的流著淚,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他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個字,他說:“好。”
他話音一落,我馬上掛斷了電話,我怕我會哭出聲音。
-------------------------
文靜還是把埋在土裏的瓶子挖了出來,也挖出了久遠得我們早已經遺忘的記憶。
“這個是蘇揚的,這個是歐楚凡的,這個是葉嬈的。”文靜念道著,把蘇揚寫的紙條遞給我。
我猶豫著接過,展開。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的字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以為我早已經心如止水,他已經和那段記憶一起深埋在我的內心裏了,再也掀不起一點兒波浪。可是看到他的字,我仍舊濕了眼眶。
他的字一向龍飛鳳舞,但是這上麵的幾個字寫得很認真。
他寫的是:蘇揚很愛很愛顧詩然。
多年前,他不曾對我說過的話,竟然被他寫在了這張紙上,深深的埋在了樹下。
我以為他不曾愛過我,原來隻是我不懂。
“你沒事兒吧?”文靜連忙抽出紙巾,一邊遞給我一邊看向我手裏的字條。待看清,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寫的會是這個,我還以為他寫的一定是什麼‘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呢,你說如果當年能偷偷挖出來看上一眼,你們的結果會不會不是這樣?”
如果,如果的事,誰能說得清楚。最沒有意義的一個詞,就是“如果”兩個字,因為永遠無法驗證。
我擦擦眼淚,說:“我們回去吧,你明天就要結婚了,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呢。”
葉嬈在國外,林木木懷著孕,都不能來。文靜不止一次的跟我抱怨,說自己好不容易嫁出去了,那麼重要的朋友居然不能來見證自己的幸福時刻。
新郎在飯店訂好了座位等著我和文靜。